“怎么了?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奖励吗?”谢鹏好笑,勾住唐凌的手指握在手里玩。
“觉得很不真实,”唐凌说:“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突然翻脸了。”
“瞎说什么呢。”谢鹏把额头抵上唐凌的:“别胡斯乱想。”
“谢鹏,我……”唐凌吞吞吐吐,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心。
有些话呼之欲出,只需要一点点的鼓励,一点点的引导,他就能勇敢地说出来。
“饿了吗?今天熬了鸡肉粥,吃点儿?”谢鹏轻轻推开唐凌站起来,脸上依旧挂着和悦的笑容。
唐凌怔了怔,摇摇头,说:“我很困了,想睡觉。”
“唐凌……”看着唐凌黯淡下去的眼睛,谢鹏蹙眉,欲言又止,唐凌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淡淡地说:“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谢鹏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唐凌进浴室刷牙洗脸,然后关灯,径自在床上躺下,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禁忌的情感,仿佛一株让人上瘾的毒藤,一旦在心里扎根,就张牙舞爪地蔓延,明明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致命的窒息,却还是狠不下心连根拔起。
每次对上唐凌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谢鹏都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内心拉扯的声音,一边提醒着要保持距离,在事情变得无法控制以前停止逾距的错误,一边却又贪恋着这种美丽的诱惑,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的甜蜜。
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能及时地停止,或者,根本不起这个头,也许很多年后,唐凌还是会像现在这样,纯真而坦率。
只是,所谓的如果,不过是心怀悔恨的人,编织出来安慰自己的幻境罢了。
时间无法倒退,错误也无法弥补。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残忍。
周一下午谢鹏回学校上了两节课,看看时间还早,把车直接开到了附中。
“怎么了?我最近可没向你告状了啊。”邓主任笑呵呵地让谢鹏坐下,想都不用想,这家伙肯定是为了唐凌来的。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您。”谢鹏骨子里其实很讨厌有求于人,尤其是熟人,欠下的人情债总让他很有压迫感,但是事关唐凌,他只能一次一次破例地拉下面子。
“听唐凌说,前段时间的物理竞赛的初试出成绩了是吧?”
“嗯,刚改完,等一下就公布复赛名单。”
“那唐凌他……”
“我记得好像是没有。”邓主任在电脑上搜索:“嗯,差两分。”
谢鹏点点头,憋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开口:“老师,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名额就十个,加进来可能不太……”邓主任沉吟半晌,说:“这样吧,我给唐凌卷面分数加两分,让他跟第十名并列。”
“谢谢老师。”
邓主任在资料袋里翻找唐凌的试卷,好奇地说:“谢鹏,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关心一个人啊,以前你们家表弟表妹什么的也在我们这里读书,也没见你往这儿跑得这么勤。唐凌是你什么亲戚啊?”
谢鹏一直都很自视清高,对谁都不屑一顾,为了唐凌连续跑了好几次学校,已经算是反常了。
“就是……我爸爸好朋友的儿子,人家把孩子托付过来,总得负点责任吧。”
“呵呵,你是挺上心的,唐凌他爸得好好感谢你才行。”
从办公室出来谢鹏看看表,还有五分钟放学,踌躇片刻,谢鹏还是没有等唐凌,独自开着车离开了。
最近几天,他躲唐凌躲得有点刻意,唐凌这么敏感,也许早就察觉了。
只是,谢鹏实在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再聪明再冷静的一个人,陷进了感情的纠葛里,都逃不掉满脑浆糊,心乱如麻的下场。
正想着,放在副驾上的手机响了,谢鹏拿起,按下接通。
“谢鹏,我在你后面,停车。”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谢鹏往后视镜上看了看,微微一笑,把车靠边停下。
郑瑞瑜跟着他后面停下,下了自己的车,走过来打开谢鹏的车门,说:“不介意搭我一程吧?”
谢鹏示意她上车。
“车不管了?”谢鹏等她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叫人来开就行了,车子事小,你太难遇见了,得抓住机会啊。”
谢鹏笑,问:“怎么转悠来这边了?”
“送小狗去寄养,明天我们家去欧洲旅游。”
“哦,伯父伯母还好吧?”
“好得很,每次一到旅游就比我还活力四射。”
谢鹏点点头,专心地开车,郑瑞瑜又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几个月都没声没息的,大家一起玩儿的时候总问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