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要尝,死也要尝。
他想干的事,谁也别想拦着。
湛岿然皱着眉头拿过筷子,看他一眼,还是不说话,拿起饭盒赶紧吃了起来。
他不敢说话,因为褚先生说,他胆敢放半个屁,饭都不给他吃了,自个儿吃。
他说得到做得到,湛岿然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有时候被拿捏住的那种紧迫感,比被人堵死在死角要被人干掉了的时刻强。
老公听话,是婚姻内另一半最喜欢的事情了,褚则诚对他的这段婚姻最满意的地方就这一点——老公足够听话。
老公在,还听话,婚姻的全部意义和好处此刻都呈现在他眼前,握在他手里, 这日子,别提有多高兴了,褚则诚就高兴到晚上呆在病房里,有人来敲门,和他说想跟他聊聊,褚则诚都没嫌人家脸板得比棺材板还难看晦气,答应了。
对方又道:“那走吧。”
褚则诚还指挥他起身的老公,“你自个举吊瓶,诶,算了算了,你把针拔了。”
可能呆会儿要打架,还是别带药打了。
湛岿然听了话,把留置针都扯了。
对方那个面色铁青古板的中年男人脸色更难看了,“他可以不用过去,我们只找你。”
褚则诚这时才疑惑地看向对方,“你谁啊?”
“行为规范部。”对方漠然地把面前的工作牌给了他看。
“打你应该犯法。”褚则诚叹了口气,回头跟他老公淡淡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离开这个国家亡命天涯,我一直吃不惯外面的饭菜。”
“他的意思是,”走廊里,蔡院长的声音从一个地方传了出来,“他想打死你,哪怕亡命天涯也可以。”
话被翻译了,褚则诚可不领情,翻了个白眼。
“一起吧,”蔡信在那边几近麻木道:“谭局也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湛岿然已经走到了前面,褚则诚被他挡在了身后,湛太子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从他的脸,看到了他的脖子。
蔡信在监控那边无奈道:“余部,如果你不想下一秒被人掐住脖子壁咚在墙上,现在,转过身,什么话都不要说,去会议室,他们会跟上的。”
这些人真信了褚则诚不敢在国内闹事的胆小怕事和敬畏,真他妈的扯,褚则诚要是真这么胆小,他都不会和湛岿然结婚。
一切都是交易而已,官方给他脸,他给官方脸,官方不给,他一时没动作,那都是暴风雨之前的忍耐,之后肯定会还一个超大的。
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就是褚则诚,一个忘不掉仇恨的人,怎么可能会找一个用宽容就稀释掉自己的痛苦和挣扎的伴侣。
人性让人只重视那些重视自己痛苦的人。
疯太子也是个人。
行为部到这两个人面前发官威,也是疯得不轻。
这时,那个余部已经铁青着脸转过了身,这时,和他在一起的谭马成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边的手下跟谭局道:“陨石不见了,我们正在排查他们出去的车辆,楼里所有的人,我们都已经控制起来了,在外面的也在实施逮捕了,包括交易所工作人员,我们也在排查。”
“为什么不见了?我们不是二十四小时盯梢吗?”谭马成靠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这日夜加班的身体有点不行了,他可能要熬不过这两个疯子了。
“他们地下可能还有通道,我们刚才给他们看过搜查令,已经有人下去查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陨石不见的?”
“十分钟前,俞六六来我身边和我说的,他的原话是石头他们就送走了,不卖给我们了。”
谭马成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说了一句“那你们查,”把电话掐断,跟身边目瞪口呆听他讲电话的蔡信淡淡道:“看吧,我们让他不开心,他让我们一堆人忙半天。”
“这次要是不撸几个下来让他爽一爽,看来是不行了。”不那样,褚则诚不会满意的,谭马成累死了,他伸了个手,拿出药瓶,往嘴里扔了两粒,和身边另一个不出马的思想局副局道:“蔡信心里还是有您呐。”
他对着说话的银发老人笑了,老人失笑摇头,对着自己做的笔记看了看,然后道:“湛岿然的恨,褚则诚一直在帮着他出,这大概是两个人能在一起最重要最坚固的原因,行为部那边想分批把两个人各个击破拆散的思路是没错的,就是,找到的人太不对了。”
那两个人的份量,太轻了,而且这两个人在褚则诚人生的过程当中,起的都是负面作用,他们让褚则诚不想成为能跟他们相处的人,于是,褚则诚成长成了今天的这个用最大的承载力,去置换最大的自由的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