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中心论(16)
刘镜阳隔着个过道揶揄:“川儿,你好歹等龚老头走远点啊。”
陈与川给他竖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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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街上总是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学生,也有来接学生的家长,校门口更甚。
钟述和井垣一起出来,井垣在校门口等边宝和江呈右。
“你怎么回来了?”,井垣看着去而复返的人,有些纳闷。
钟述将一杯奶茶放到井垣手里,说:“边等边喝”,说完回头,隐约看得见正过来的粉白客车身,钟述说:“我先走了。”
井垣点头。
钟述上车没多久,手机响了,去看发现是井垣在给他发消息。
井垣:「挤不挤,我看好多人。」
钟述:「还好。」
钟述:「等到人了吗?」
井垣:「还没,估计老班拖堂。」
井垣:「那你早点回去。」
钟述回了个“再见”的表情包,井垣看着和钟述人设不服的表情包,笑一声将手机兜包里。
边宝从教学楼下来的时候,眼球看平了也没瞧见他哥在哪儿,“老江,你说我哥是不又先走了…”
“就这么点时间,他都不愿意给我们,你说…”
江呈右已经习惯边宝随地大小演,因此心如止水与边宝擦肩而过,边宝在后面喊:“老江,老江你等等我!”
井垣搁奶茶店吹空调,他自己手里有,就给江呈右两人分别点了杯,边宝笑嘻嘻插进去吸管,说:“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江呈右:“……”
钟述途中又转过一次车,终于回到梅林县。回家之前,钟述先在外面买了些水果,然后背着书包来到老小区。
路边有大小摊贩,一张红布就是招牌,顶上挂着花花绿绿的围裙,底下是五颜六色小孩子的玩具,里面的零食钟述不进去都猜的到有哪些,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过。
越往前商贩越少,右手边种的有绿植,一路上老旧的木门,大多数都掉了漆。
终于,钟述从一处狭窄的口子上去,楼道是斑驳的墙皮,光线昏暗,透着灰尘的味道。
穿着干净校服的少年从兜里拿出来钥匙,轻微转动,锁孔落下,门就应声而开。
这个家很小,甚至还没有井垣租房的客厅大,但非常温馨,该有的都有,大大小小的老物件都是回忆的味道。
钟述从小到大的奖状被贴在电视机背后的那面墙,将书包放在沙发,钟述就从淘回来的二手冰箱取菜出来,准备做晚饭。
这冰箱不太行,制冷效果不好,饭菜放不了多久。沈船月很久以前就嚷嚷着要换一台换一台,一直没碰上合适的,就还将就着在用。
厨房里响起水流声,不多时又有切菜声,蔬菜下锅油溅的飞起,但味儿一下子也出来了。
没有抽油烟机,钟述只能关上厨房门再打开厨房的窗户,省得油烟全飘到客厅里去。
钟述看了眼时间,快七点。
平常这个点沈船月怎么着也该回家吃饭,今天怎么回事。
电话还没打过去,门就先被敲响。
钟述将饭菜端到桌上,然后才去开的门,本以为回来的人是沈船月,结果是沈船月的同事。
门口的中年妇女面色慌张,呼吸有些急,显然是跑过来的,她说:“钟述,你快去,你爸来厂里闹了!”
桌上饭菜还在腾腾冒着热气,窗外照在书包的光影渐渐去了别处。
钟述面色一沉,和门口的妇女道过谢,拔腿就往沈船月厂里去。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厂,只能算是个手工小作坊,因为近,所以沈船月就一直在那里干着。
钟述长这么大,他爸没怎么往家里拿过钱,大大小小的事,这些年全靠沈船月一个人撑着。除此之外,母子俩还要提防钟林回来要钱。
钟林一个大男人,不仅不管这个家,还养活不了他自己。以前钟述没办法,现在只要他在家,钟林敢回来,他就打到他不敢回来。
钟述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他曾经劝沈船月离开,沈船月摇头,说她走了钟述外公外婆怎么办,两个老年人经不起折腾的。
而钟林像是有什么大病,除了在自己小家,亲戚面前都是装的一副好丈夫样子,上下嘴皮子一碰,不费吹灰之力把人哄高兴了,过年回家多的是人指着沈船月鼻子骂。
离婚离不了,钟林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钟述不止一次希望这个男人可以永远消失。
越离得近,钟述越能听见小作坊里尖锐刺耳的吵闹声,沈船月背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女人极力维持着她的最后一丝体面,想要把男人拽到外面去,可男人压根没动过这样的心思,反而嚣张的扫视一圈:“我今天还就要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