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醒一看就笑了:[你怎么从人家的基地打入到食堂去了]
严耕云给他回过来一个电话:“谁打了?这是别人员工请我来的。”
王醒说:“什么员工?”
严耕云:“就他们基地里的,一个大爷。”
两小时不到,他又认识了一个大爷,王醒有点新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我逛到那个基地的楼顶上去,他们顶上是露天的水培池,然后那池子里头有好几个品种的水草,品相跟外边卖的不一样,红的很红、黄的发金,特别适合李霖那个鱼缸,我就很想要,但我又不敢偷,我就在那儿等。”
王醒“嗯”了一声,问他:“然后呢?”
“然后楼梯间那儿就上来个大爷,他一看见我就大吼一声,你干什么的?怎么上来的?完了我才知道,他们这栋楼是不对外开放的,我今天能进来,是因为碰上他们请同行来交流了。”
王醒又问他:“那大爷都吼你了,后面没把你赶出去吗?”
“赶啊,”严耕云呵呵呵地说,“但我还是很想要那个红菊和尖叶红蝴蝶,我就问他讨。结果他一听好家伙,我把他这儿几个新品种差不多挑干净了,就知道我是个行家了。”
“怎么就成行家了?”王醒轻笑一声,“按照正常的逻辑,人家不应该觉得你是个商业间谍吗?”
严耕云明显没想到这里来,卡了片刻,说:“扯淡,哪儿有我这么非礼勿动的间谍?”
“行吧,你最高风亮节。”王醒夸完了又问他,“这大爷是什么职务,能帮你引荐下他们高管吗?”
严耕云说大爷是个退休后返聘的养殖技术人员,至于引荐,他有点不好意思:“我走之前再问吧,不然感觉有点太功利了,而且我俩还没聊完,不好忽然换话题。”
王醒听他兴致勃勃的:“聊什么呢?这么多要聊的。”
“还不就是那些水草,”严耕云说,“他们还没有报专利,不能给我,所以我在问他呢,有哪些是可以找来替代的,我先用着。”
王醒说“那你去聊吧”,又瞥见李霖在门口探头探脑,还对自己哼了口气。
李霖午饭缺一口,刚下楼买了盒蛋挞,回来准备跟他分享,结果一进门看见他在打电话,声线压得挺低,嗯啊好的,笑得跟个什么似的。
那是在跟谁打可太明显了,李霖轻轻一哂,转身就要出去。可赶上王醒刚挂电话,又把他给揪回来了。
“哼个什么,”王醒放下手机说,“我又没有惹你。”
李霖又转回来:“你谈恋爱的酸臭味熏到我了。”
王醒惯得他:“你别来我办公室不就行了。”
那不行,李霖一身反骨,又哼一声,过去把屁股往沙发上一砸,翘起个右腿说:“你刚是不是在跟严耕云打电话,在笑什么?我也要笑。”
王醒叫他滚蛋。
李霖聋了一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快点。”
王醒平时是不会理他的,但可能人谈了恋爱,向朋友展示对象的意愿会变高。
很快李霖看见他一本正经地说:“他去水景坊,看到一些水草很适合你的鱼缸,就想给你弄点儿回来,然后就被人家抓起来了。”
李霖:“……”
有一瞬间,他不否认,他差点就被严耕云感动了:大师待他,也太精益求……
但好险千钧一刻之际,李霖想起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瞬间气笑了:“艹,我现在想叫人把你抓起来。”
而王醒不用他抓,自觉地变成一个壮丁,很快带上孙琰,上券商听窗口指导去了。
下午有事忙活,时间飞跃而过。
严耕云到家要早一些,王阿姨刚走不久,茶几上有她削成块的凉薯。
这日子实在是有点舒服,到家就能吃现成的。带着一丝感恩的心,严耕云去卫生间冲了个澡,不知不觉间,他在王醒这边都留上了生活用品。
洗完他出来捞了块凉薯,在沙发上看自己下午记的备忘录,啃到一半,他妈朱雁女士打了个视频过来。
她也没什么事,就是这会儿得了点空闲,来拉点家常,看看这小子。
但她一派如常,严耕云却有点心虚,他尽量将镜头越过沙发、对着白墙,希望他老娘不会发现,他不在自己家里。
朱雁也确实没发现,聊了五六分钟就挂了。但不巧的是她临挂之前,王醒回来了。
他家的智能锁不像严耕云那个,有个开门提示音,因此他进来之后,严耕云和朱雁都没发现。
然而福瑞听见了,严耕云瞥见它从电视柜左边的窝里一跃而起,嘚嘚地就冲到玄关去了,心里就咯噔一下,下意识开始找借口。
比如他是来串门,蹭晚饭的。又比如这是朋友家,他俩都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