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微凉的药膏涂抹在它炽热发烫的伤口处，应该很痛，可是他没有丝毫的感觉。

他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面前这个新奇的奇怪人类身上。

柔软，好骗，又容易心软。

哪里是那个“乔清疏”，她分毫是没有半分掩饰能力，一开始暴露出自己的特别之处了。

裴周妄垂下了自己深邃的眼眸，眼里透着点点的亮光。

第三次了。

用人类的说法来说就是事不过三。

三次试探，乔清疏都分毫没有逃离的意思，甚至于对自己流露出了心疼，关心的复杂情绪。

而那个乔清疏……

好吧。

他其实也没想这么快地就让对方死掉的，毕竟他还需要一个人类身份的妻子。

可是对方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

仅仅是发现了一次自己的小小异常，就变惊恐得不像话，咒骂自己是个疯子，不是人。

甚至于疯狂的远离自己，谩骂自己，责打自己——

试图用语言暴力和行为暴力来苛责和驱逐自己，甚至认为这样子对自己来说读太轻了，还不够，想要用更为恶劣飞非法的手段去做一些坏事。

可她越是想要这么做，就越发放大自己心中的欲念和恶意，对自己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也就是对黑暗的疯狂沉沦。

不过，这本来就是人类的个性。

人类的情感穿插了各种各样的喜怒哀乐，这种情绪都是污染体们所不常有的，他们有的都是饥饿的感觉，以及吃了同类或者人类后，吃饱后的那一种满足感。

这个妻子让裴周妄觉得很难办。

处理掉，很麻烦；留着的话，也很麻烦。

裴周妄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也不是疯子，喜欢有人天天不高兴了就打自己的脸。

但他又很满意对方贡献出来的黑暗情绪，暂且维持着一种平衡。

只是他还没对乔清疏下手，乔清疏就已经不是乔清疏了——

灵魂气息变了。

他不知道如果是人类遇到这种情况下，是否会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变了一个人，但是他确确实实能感受到某一种特别的，诡异的欢愉情绪。

看着乔清疏处理伤口的样子，裴周妄突然的开口：

“清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吧？”

话语轻柔，舒缓。

带着期待。

以及说不出来的深深引诱。

恶魔总喜欢伪装成好人去蛊惑人类信徒，而对于来自旧日文明的神明来说，他们的蛊惑行为其实也如出一辙。

都同样源于黑暗的深渊。

第61章 脑回路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乔清疏并未听出话语中的特殊意味，她只是觉得的裴周妄这话语过于柔和，过于没有安全感。

裴周妄那湿漉漉盯着自己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狗，尤其是现在浑身湿透，格外狼狈——

还像是那种被暴风雨击打进可怜泥淖，浑身脏兮兮又期期艾艾地看着主人的小笨狗。

裴周妄本身似小狗那样的执拗，可若是仔细瞧去的话，看起来也算矜贵温柔如同一只绅士却落魄的小猫。

可裴周妄所对自己表现出来的一切……

一切都是假的。

不论是两个人之间的婚姻存续情况，又或者是那本轻飘飘的结婚证，更或者是现在搬进新家，看似和睦相处——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未曾被捅破的纸张，极其脆弱，但却摇摇欲坠地坚挺着。

乔清疏未曾回避视线，可是她抓着裴周妄胳膊的手指忍不住的紧了紧，指尖在压红的那一瞬间变的泛白，心跳似乎都在一瞬间骤停。

裴周妄……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难道是发现自己藏起来的那几份离婚协议了？！

不应该啊。

乔清疏呼吸不平。

恶毒女配当时既然做好了离婚分赃的准备，自然准备是万全。

因为担心男主不签自己手上的那一份离婚协议，甚至还多复印了好多份藏在极为隐蔽的文件夹之中——

乔清疏还是凑巧翻到的。

她并没有将这些离婚协议销毁，想了想还是重新的放回了文件夹里，让其暂时的尘封于黑暗之中。

虽然现在用不到，但是总有一天会用到的。

难道男主是发现这个了？！

她甚至再去没有关注到裴周妄湿透身体以及近乎贴合的黑色裤子，更没有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角度是有多么的暧昧。

水雾的镜子反光之下，可以看到浑身湿透，但是却透着肌肤粉白的乔清疏光着脚丫的，站在裴周妄面前低头的样子——

明明男人看起来形象更高大，精瘦有力的肌肉似乎极其有力量，可他却莫名的矮了乔清疏一节，反倒是抬头望着乔清疏。

可那趋于阴影之下的黑色明明就已经将眼前的人完全包裹了，甚至吞没了眼前人的全部阴影，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可怜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