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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鸟CP(140)

下船时他好半天没想起顾旌之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谈照无限贴近的脸和故意喘给他的声音。

以至于换飞机之后,温明惟有意和谈照分开坐,在对方的抗议声里戴上耳机,抛开杂念睡了一觉。

他们傍晚落地,顾旌开车来接。

西京的气温比小岛上冷得多,顾旌体贴地带来两件厚风衣,一件给谈照,一件亲手帮温明惟披上,眼尖地瞥见他脖子上的痕迹,装作没看见,低声道:“明惟,周先生等你一下午了,要见他吗?”

温明惟坐上车后座:“公律党不也公布名单了吗?让他先准备演讲稿,见我干什么?”

“早就准备好了。”顾旌道,“他说先给你过目,顺便谈点别的事。”

“什么事?”

“他想和简小姐结婚。”

“……”

温明惟一时没作声,谈照见他眉头微微皱起,明显不悦:“这时候结什么婚?他不怕下一个被恐怖袭击的就是他?”

谈照闻言转开脸,局外人般看向车窗外。

温明惟冷冷道:“今天我要休息,让他明天再来。”

第70章 玫瑰碎片(8)

温明惟不见周继文,一方面是因为对他结婚的提议不满,另一方面也因为今天实在太累了。

他们从机场回家,正值交通晚高峰,温明惟在飞机上没睡够,一上车又倚着谈照睡了一路,停车也没醒。

车外气温低,冷风卷着雪沫狂舞,灯下寒气森森。

车门一开,温明惟就无意识地抖了下。

谈照挡住门前的风,脱下大衣,裹住他打横抱起——两件厚风衣简直把温明惟裹成了一颗粽子,少爷觉得好笑,也很稀罕,心里冒出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比喻:粽子,毛毛虫,玉米……

温明惟这时醒了,见他表情古怪:“怎么了?”

谈照故作神秘,闭口不答,抱着他穿过花园。

路旁的“晚灯玫瑰”仍在盛放。这是人工培育的品种,加了很多科技,据说漫长的花期能持续到开春,夏天再短暂地开第二次,凋谢后整棵植株都会枯萎,下个冬天重新栽种。

谈照心血来潮,放下温明惟,去玫瑰丛里挑了一朵最灿烂的折下,插进他头发里,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粽子开花了。”

“……”温明惟莫名其妙,甚至没意识到这是个笑话。

但他很给少爷面子,一直戴到饭前才把花摘了。

假期一结束,回到熟悉的环境,他们平时的状态也慢慢回来了。

晚上吃过饭,两人各自忙碌了一会儿就早早睡下。

第二天上午,谈照没去公司,在书房里不知忙些什么,温明惟也没顾上他——顾旌有太多事要汇报,简心宁和周继文还等着上门,从上午到晚上,温明惟的所有时间几乎排满,话都没跟谈照聊上几句。

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客厅里的电视始终开着,播放时政要闻。

各个参加新一届联盟主席选举的候选人时不时从新闻里闪过,当周继文的脸出现时,温明惟按下暂停,对顾旌吩咐:“让他晚上八点来。”

周继文今年三十五岁,西京本地户口,但生于郊区,家境贫寒,跟首都各界上流圈层毫无瓜葛。

温明惟从新洲来首都的第二年发现他,当时他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公务员,普通公律党员。以他这般贫苦出身,能谋上一官半职已经光耀门楣,保住工作最要紧,但周继文并不这么认为。

周继文热衷于参加各类政治活动,动辄组织游行,时不时批判联盟体制腐朽不堪,需要更激进地改革。

他有不少改革主张,有些可行,有些不大现实,但出发点都是为底层公民谋取利益,几年下来,收获了不少拥趸。

但他这样的行事作风,必然会得罪人。他有幸进入温明惟的视线,契机正是“不小心”批判到某位高官头上,丢了工作。

当时温明惟正在寻找代言人,周继文跟他理念相近,人品正直,出身也够清白,有培养空间。

温明惟便顺势推了周继文一把,将他丢工作一事放到公众面前,放大那位高官贪腐和以权压人的恶行,炒出了一起舆论沸腾的政治事件,也把周继文炒红了。

但温明惟没有直接联系周继文,他给的帮助都在暗中推进,从没露过面。

这一方面是为避元帅的耳目,另一方面也是为继续观察周继文,直到温明惟认为时机成熟,人也合格,才派简心宁出面会见周继文——至今已有八年。

在他们相识的初期,周继文对温明惟的真实背景一无所知,以为后者只是一个有政治抱负的隐形富豪。

后来隐约猜到一些,但他也没机会接触温明惟那些不便见光的水下活动。简心宁跟他相处是有分寸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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