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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病(9)

作者:海吉 阅读记录

李老师赶忙道谢:“多亏了你呀闫驰!我这个老太婆不中用,连个出院都办不明白!”

闫驰笑着摇摇头,把那个绿色的小盒子交给陈誉:“这个是祛疤膏,很有用,你回去了自己涂一涂,一天三次……六次吧,多涂总没坏处,别怕浪费,涂完了还有。”

陈誉接过小盒子看了看,上边什么都没写,有点像三无产品。

陈誉把盒子放进口袋里,很礼貌的跟他道谢:“谢谢你闫驰,我会尽快还给你钱的,但我的东西全部烧掉了,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等我拿到钱,第一时间还给你。”

这仿佛是重逢以来陈誉第一次叫闫驰的名字,没什么温度,礼貌又疏离。

“没事儿,咱俩……咱俩住一个胡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着急。”

闫驰想说的是“咱俩什么关系呀,谈钱多伤感情”,可话到嘴边憋回去了,他俩啥关系,他俩连前任都算不上,他俩算施暴者与被害人,如果说张士霄还有个尊严可谈,那他只剩下牢饭可吃了。

于秘书拉着老旧的大号行李箱走了过来,声音大的跟过火车一样,引得众人纷纷回头,好在于秘书心理素质好,他不在乎别人的视线,也不在乎行李箱上印着的六个夺人眼球的大字:众福纸箱厂——赠。

“我们出发吧,晚点我还要去开……”闫驰一个眼神扫过来,“……网约车。”

李老师拉着陈誉坐上“网约车”走了,目的地是枣树胡同,那是闫驰长大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遇见陈誉的地方。

第五章

枣树胡同其实没有枣树,路边长着两排老得快要成精的大槐树,和枣树胡同一起熬成了京市年头最久的老东西……之一。

京市的老东西太多了,吸引了全世界的游客前来观光,闫驰小时候游客们还不像现在这样爱钻胡同溜达,那时候的孩子根本没人管,散养的大鹅一样街头巷尾的胡窜,八岁的闫驰就是大鹅堆儿里的走地龙。

走地龙的风评不好,三天两头就要被抓起来揍一顿屁股,因为招猫逗狗打小孩儿,上树爬墙祸害猪,猪养在早市最里边的圈里,一共就那么三五只,闫驰往里扔了一挂鞭。

猪炸了。

枣树胡同也炸了,满地飘香,全是猪粪。

闫驰让人拧着耳朵揪回了家,张小花正在小卖铺里打麻将,牌桌比柜台占的地方都大,一屋子烟熏火燎的大烟枪,一进门跟进了盘丝洞一样,张小花的拖鞋根本找不准闫驰屁股的方向。

找不准方向的还有张小花手里的铁锹,墙根底下的扫把,腰上的皮带,但是猪找准方向了。

猪疯了一样冲过来,一头撞在了门口的小轿车上,刚打开的车门“砰”得一声关了回去,后排车窗降下来一半儿,刚好露出那张玉一样的脸。

晕头转向的猪被人类制服,大家围着撞扁了的车门扯皮,闫驰逐渐从中心圈被挤了出来,与车窗里的人大眼瞪小眼。

车窗里的人嫌恶的皱着眉,用雪白的小手绢捂着鼻子,闫驰直眉楞眼的看着人家,鼻子底下流出两股热流。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陈誉。

李老师的家,就在小卖铺对角在线的那个老旧居民楼里,老小区没有围墙,阳台正对着街道,闫驰趴在柜台上写作业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李老师家阳台外边用篱笆圈起来的小院,那里种满了蔬菜和不知名的花,有时候陈誉会和李老师一起在院里撕腿。

陈誉穿着比绸缎还丝滑的练功服,那双腿笔直笔直的,修长修长的,一抬腿裤子滑上去,露出一截细腻洁白的皮肤,闫驰正在抄作文,笔下刚好写到几个字:肤如凝脂,面若冠玉。

李老师家特别干净,是为数不多阳台上挂窗帘的,白色的,带着镂空的蕾丝花边,陈誉刚来那会儿,闫驰和他的小伙伴们像挂腊肠一样挂在李老师家的篱笆上,被陈誉发现了,板着脸“唰”得一下把窗帘拉上,只留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通常闫驰他们会像小土匪一样的哈哈大笑,二百五一样的打闹一阵,再互相追逐着跑开。

陈誉太特别了,跟枣树胡同里所有的孩子都不一样,天仙儿一样。

网约车迈巴赫丝滑的拐进枣树胡同,在小卖铺门口的空地上停车,还是同样的位置,还是同样的人。

张小花已经不打麻将了,坐久了腰疼,她最近喜欢听小说,《霸道总裁和他的男秘书》,声音大的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勇敢。

“闫驰回来了?今天出院?”张小花从小卖铺出来,于秘书刚好推开驾驶室的门,张小花转身又回去了,把柜台上的有声书关上。

“闫总还得再晚两天,今天送李老师和陈先生回家。”于秘书说着,去后备箱把那个超大号的行李箱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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