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151)
两个人在街边打了一架——
陆昊瞅准机会击中薄悬的鼻子,薄悬把人踹进了路边垃圾桶里。
十四五岁的年龄,打起来拉不住,互相打不死。身上一疼,越打越来劲。
二楼前台听见动静,探头一瞧,新来的小帅哥学员在跟人路边1V1,脸都白了,赶紧冲着里屋的教练喊快下楼拉架。
陆昊浑身沾满旁边小菜馆里的残羹烂菜叶。在地上趴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他的面前,薄悬用纸巾捂着流血的鼻子。
两个身高近两米、满身肌肉大块头的教练和他站在一起,阵营分明,虎视眈眈地警惕看着陆昊。
狗日的果然是一伙的,拉偏架,害他刚才多白挨了小兔崽子好几拳头!
陆昊抬头看看拳击训练馆的招牌,脸色都扭曲了,狠狠啐了一口:“好,好,我说你一天天猫在外头干什么去了,学打架找帮手来了,学吧,小垃圾,有本事躲在里头这辈子都别出来,我等着你能有打得过我的那一天!”
教练瞪着眼,往前踏出一步,放狠话的陆昊立马扭头跑了。
薄悬走回楼梯口捡起书包,教练诧异问:“那人谁啊,这么嚣张,你跟他有仇?”
薄悬道过谢,说:“是我、亲戚。”
教练更吃惊了,有这样的亲戚也是倒了血霉。一脸唏嘘地同情拍怕他肩膀:“明天还来吧,教你几套靓招,我以前学过格斗的。”
平地忽起一阵凉风,卷席着穿街而过,几滴水滴吧嗒落下来,在马路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圆圆印记——
耽搁这么一会,雨下下来了。
薄悬告别教练,匆匆往家赶。已经迟了,在公交站台下车的时候,瓢泼大雨从头顶沉沉笼罩下来,密集雨点哗哗地冲刷着城市。
天色晦暗而阴沉,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路上行人全都匆匆忙忙,像一副末日来临的场景。
等了一阵不见雨停,公交站台三面透风,薄悬膝盖以下已经全湿了。
他没再犹豫,一脚踏进了积水里,扑面而来的大雨顷刻间打湿了全身。
电动车飞速从他身边掠过,他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着。路边和人行道之间的台阶被急速汇集的积水淹没了一半,薄悬一只脚刚踩上去,忽然脚底重重一滑。这下再也站不稳了。
栽倒的薄悬膝盖磕在青石砖地面上,一阵剧烈疼痛的麻痹感,他狼狈地用手撑着地面,努力了好几次却没能成功站起来。
大雨模糊了视野,几缕淡红色的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流到地上,薄悬麻木地用手摸了一下。,鼻子又流血了。
不应该打架的——
出门应该带伞的——
浑身很冷,明天可能要感冒,生病就去不了补习班了——
后方来了辆车,这个辅车道是要左转进小区,薄悬费力地站起来让开路,车子却在身后停住,然后一个人撑开把黑色的大伞跑下来。
这人踩着水走来,举着伞罩住他的头顶,搀着胳膊扶他起来,哗哗雨声里声线陌生又熟悉:“喂,同学,你没事吧,要帮忙吗?”
薄悬觉得自己运气可能真的很差,不然为什么每次最狼狈的时候总能被这个人碰见。
蒋寄野隔了老远就听见司机嘀咕,说前头有人摔跤,车开到了跟前人还没站起来,司机还感叹估计是摔得狠了。
大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蒋寄野只拿了一把伞,看他年纪也不大,干脆说:“你上车,你家住哪,我让司机送你到家门口,你要信不过我,让司机把车牌号发给你家里人。”
小区门口就在眼前,薄悬不想湿漉漉地弄湿他的车内:“我就住这里面。”
“你就住这?几栋?”
没错,蒋寄野压根没认出来——他上回受了伤,脸颊过敏肿了一圈,鼻子也没被打,皮肤夏天晒黑了些,模样完全不一样。
薄悬稍一沉默:“二十一栋。”
半脸盲的蒋寄野终于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了,仔细一瞧,登时不淡定了:“你流鼻血了!!”
薄悬最后还是被拽上了车,蒋寄野打算去医院,但是薄悬坚持伤势不严重,自己可以处理。蒋寄野不敢苟同,但终究没再强迫他,给他拿了条毛巾,在车子进入翠园路过七栋的时候叫停司机。
“我外婆家离得近,你下来暖和暖和换个衣服,等晚点雨小点再回家也一样。”
蒋寄野其实在想,下了大雨没人来接,挨打摔跤都不往家里打电话,这男生恐怕和他爸妈关系真的不太好,父母严苛的家庭,留着鼻血湿着衣服回家,保不准还要挨上一顿臭骂。
薄悬瞧见车后的座真皮座椅被他身上流下的水迹弄湿了大半,脚垫已经湿透。
一样是宾利,这种情况放在他们家,陆成才已经要心疼得亲自拿抹布去擦了,也压根不会让他上车。但是现在压根没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