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玻璃CP(114)
见状,Kim唯有识趣地作罢,踩着高跟鞋离开。片刻后,门自动合上,偌大的会议厅恢复寂静,再无嘈杂。
直到几分钟后,寂静被打破,后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
“Shardpt,”青年人嗓音柔和,带着天生的独特韵调,“既然累了,怎么不回家?”
商沉釉蓦然一滞,下意识抬首,却被双手覆上眼睑,压制了动作。
“乖。”江沅声俯近他,附耳低语,“抱一会。”
灰眸低敛下,睫毛微颤了颤。商沉釉被压着额发,圈进温软的怀抱里,呼吸加促,驯顺地不再反抗。
“嗯。”江沅声低低地笑,奖励般地道,“小狗真听话。”
得到安抚,怀里的人沉默下去,仿佛历经寒冬、重回洞穴的大型犬,克制又眷渴地抵眉蹭了下。
“抱歉……”商沉釉习惯了主动认错,“让你久等了么。”
“没关系。”江沅声觉得他太可爱,忍不住揉了揉耳尾,“反正很快就会报复回来。”
手指随动作挪开,商沉釉失去约束,慢慢仰头。视线映入笑容,他的声声近在咫尺,一束流苏晃在下颌边缘,衬着那张漂亮的脸蛋。
“另外,今天正好是七夕。”
江沅声与他解释,桃花眼弯着,在夜色下更显潋滟:“简单来讲,是属于华国的情人节。”
那笑容太灿烂,重叠无数白日梦,商沉釉晃了神,灰瞳失焦,像是罕见发生卡顿的机器,无法接收信号。
“哎?”江沅声笑着歪过头,戳戳他,“怎么回事,没电了吗?”
将那惹人的手攥住,商沉釉不应那句玩笑。他轻一蹙眉,眼底阴霾更深,低声问:“你说‘报复’,是在指什么?”
“啊……”
江沅声眨眨眼,有点意外他的敏锐,索性直接坦白:“我下周要出差,至少十天。”
闻言,钳在他腕上的手倏地绷紧,骨节也泛青。商沉釉仄眉,瞳中的光又黯了几分,面庞染上失意的苍白。
“不可以生气哦。”江沅声欺近,笑眯眯地及时警告道。
手腕被抽走,商沉釉颓然卸了力,垂下眸,面无表情地不再说话。
见他一副不堪欺负的压抑状态,江沅声愈发心生恶劣,得寸进尺地又道:“也不准不理人。”
“江沅声。”商沉釉轻叹了口气,情绪濒临溃堤却不敢发作,忍得眼尾也晕开红,格外可怜。
“我听着呢,想说什么?”
江沅声笑着吻了下那处眼尾,哄骗小狗般抚过下巴:“时间已经很晚了,先回家吧。”
*
一周后。
不知是否因七夕那天惹得太狠,等江沅声忙完一系列课业,才忽然惊觉,商沉釉已连续几日不见踪影。
直到登机,江沅声目睹前排一对夫妻乘客手挽手,终于感到心虚。
因为患上轻微感冒,他此刻戴了副黑色棉布口罩,又缠着几圈厚厚的围巾,导致讲话并不方便。
退而求其次,趁着信号未断,江沅声快速捧起手机打字,尽量言语诚恳:“我出发啦,落地后立刻给你打电话:)”
很可惜,消息框里静默如初,某柚子似乎并不在线。
江沅声悻然地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睫,百无聊赖地仰靠向座椅。
不久,飞机向东起飞,将他带往地球彼端的华国南方,降落在苏市。
这次设计展的地点,就定在苏市陵城。
由于规模浩大,又是南洲大学牵头筹办,因此其中大小项目千头万绪,无不需要团队成员们亲力亲为。
年过半百的老教授,带着十余名建筑系研究生,勘验、审图、定方案,接连忙碌了三天,几乎片刻不歇。
期间但凡得空,江沅声就会跑到角落里,给列表置顶拨电话。
体力透支到极限,意料之内地,江沅声感冒加重,嗓音几乎哑得没法听。
每段电话到了最后,都以长久的沉默告终。
熬到第四天,任务告一段落,江沅声已经病至发烧。晕倒之际,他被一位细心的研究生师姐发现,送去医院急诊挂点滴。
恢复意识是在七小时后,江沅声蜷坐在输液室里,手机显示出数十通未接来电,屏幕红到刺眼。
江沅声难得有点慌,咬了咬唇,却没力气及时打电话解释,于是尝试发文字消息,蒙混过关。
刚打出一句‘手机没电’,视野里,忽然映入熟悉的重跟皮鞋。
“骗子。”
来人风尘仆仆,居高临下,浑身冷冽寒气,一双灰眸充斥血丝,眸底盈满阴郁戾气,盯着他,恨不得生吞了他。
江沅声仰着张失去血色的脸,艰涩地一咽喉咙,万分愧疚地露出笑容,像是犯错时被抓包的孩子。
不过眨眼,他被对方的影子淹没了身形,狠狠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