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玻璃CP(148)
江沅声弯着唇,却顾不上抬头看他,依旧在专心抚摸Chiles的下巴:“我赞成。”
说完,Chiles蹭得更欢快了。
江沅声笑意愉悦,也就丝毫没察觉,这一与姓氏Chio特别类似的名字,让身边人镜框后的灰瞳在盯他的同时,瞳光微妙地沉了一瞬。
就这样,名字被顺利定下,他们将Chiles接回家,带它住进花园后的小屋里。
再之后的事情……江沅声不愿去回忆,又感受到某处的残余刺激,微微蹙了蹙眉。
罪魁祸首此刻就在他身后,温烫的手臂揽在他月要侧,呼吸暧昧地融流向颈弯里,吐字时语带低笑:
“早,声声醒了?”
语气和昨晚一模一样。
那时,夜暮汹涌滚热,江沅声已无法忍受更多,可这样声音却纠缠不休,还谦虚至极地询问它的意见:
“耳朵也好红,声声,或许我更适合吃chiles呢,是不是?”
耳朵染了潮,在指尖下晕开几句颤声,拼命拒绝道:“不、不要了,够了……”
指尖幽幽地滑开:“嗯,既然够了,怎么不说对我谢谢。”
“唔唔,谢……”
得逞的人低笑了下,Shardpt仰头亲吻耳梢:“听到了,乖,不客气。”
不客气的人将‘不客气’发挥到淋漓尽致,现在还敢假装无事发生。
江沅声不理,判定这个人得寸进尺,继续维持着和Chiles说话的方向,顺势揉了揉狗狗脑袋:
“早上好呀小狗,先去管家那里吃早餐吧,我等下带你散步。”
目的达成,Chiles“嗷”地一蹦,心满意足踩着毛爪子跑开了。
“是生气了么?”Shardpt的呼吸更近,衔着笑音与他柔声低呓,“声声的小狗明明不只有Chiles,怎么可以偏心?”
“谁偏心了?”江沅声转回身,瞪他,“要不要回忆下,昨晚到底是谁在莫名其妙吃醋?”
“嗯,是我。”Sharpdt垂下眸,容着他将自己推远,眸光却反倒愈发逼近,“可是声声教过我,不准藏匿情绪,要绝对坦诚。”
“鬼才要这种坦诚!”江沅声恼得砸了下枕头,“鼻子又高又疼,下次再乱蹭试试看!”
“好。”Shardpt从善如流,攥住枕头,往后退远一些,“我不再碰了,并且会注意改正。”
这话意味深长,江沅声气得眼尾也红:“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否则等邮轮启程后,我会让Chiles取代你。”
“好。”Shardpt的语气愈发纵容,融得笑意清润澄澈,“我发誓。”
……三分钟后。
江沅声气馁地往后倒,仰在床上,也不再客气地向对方抬了抬下巴。
“Shardpt,你过来。”
那双灰色笑眼的注视着他,听着他面无表情地下命令:“我动不了,你帮我穿鞋。”
“嗯。”Shardpt弯着眸轻笑,歪头打量他:“誓言作废了么?”
“Shardpt,我说了。”江沅声冷飕飕地乜他,“再废话就滚出去。”
*
第二天,无风的一个早晨。
海鸥趁着云尖盘旋,Chios邮轮第七次离开赛文斯提,这一次的目标是朝东去,追赶日升的方向。
时间不过七点,抱着枕头的人蜷在顶舱客房,江沅声尚在安眠,。
海浪时刻悠然晃动,冷咸的盐香飘进梦境,是已经来过无数次的旧梦。
梦里,江沅声回到十五年前的Chios岛,回到那场海啸下的濒死之际。
他的爱人灰瞳半阖,将他庇护在臂怀下,轻不可闻地哑声安抚他:“……会活下去的,我答应你。”
那声音太微弱,几乎消散在疯狂怕打的风里,却比长啸更惹人心惊。
“不……你又骗我!”少年江沅声止不住啜泣,“你受伤了,哥哥,你的衣服在淌血,你快松手啊……”
“没关系。”灰瞳浮现淡笑,无力半敛,全然盛着咫尺外的人,“这次也给我信任好不好,声声,你相信我。”
“你抬头看,声声……”Shardpt的呼吸暗下去,“月亮正在降落,天要亮了。”
轰然间浪潮袭来,将那废墟轰然淹没,所谓的月亮迟迟不愿离去,使万物向着惨白中湮灭,奄奄一息。
站在时光之外,江沅声不记得自己在那一年说了什么,直到此刻,心底的小画家终能发出轻声应答,向着那濒死的灰瞳少年。
“我相信你。”江沅声说。
他擦掉满面地湿痕,从那废墟里苏醒,抬手拨开月亮光,推窗眺望,望见飞浪之上腾空的太阳。
目光所及处,甲板不再惨白,铺遍了金色的光砾,灿烂无比。
在甲板的尽头,曾经苦苦祈要承诺的人就站在桅帆下,静默地捧着一卷书,发丝随风翻飞,安然无恙。
“Shardpt,”江沅声笑眼弯弯,“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