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你爱吃的。”乔岫藩打开食物袋子,一样样拿出来,搁在桌子上。
玉麟转着眼睛看。
“还热着,要不要吃点?”乔岫藩的声音依旧温和。
玉麟点点头。
和往常一样,乔岫藩亲手喂玉麟吃饭,一口一口非常细心,像一块块的鱼肉也总是先把鱼刺给挑出来。
玉麟只是看着乔岫藩,心里有很多问题,却问不出来。
“玉麟。”乔岫藩欲言又止。
“什么?”
“明天脸上要拆线了,今天好好休息。”乔岫藩笑笑。
玉麟有些失望,原以为乔大哥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这天,乔岫藩和往常一样,喂玉麟吃饭,削水果,读晚报,听广播里的小夜曲,直到玉麟入睡后才慢慢推门离开。
翌日,护士为玉麟揭开脸上的纱布,一条蜈蚣般狰狞的伤口盘踞在脸上。
乔岫藩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拆完线,护士正欲给伤疤盖上敷贴,玉麟提出了要求。
“我能照照镜子,看看吗?”
护士愣愣地看了看一边的乔岫藩。
“玉麟,下次再看吧,现在还没好呢。”乔岫藩温和地说。
“看看吧,没事。”玉麟淡淡地笑。
护士递过一面小巧的镜子,玉麟透过镜子看见脸上触目惊心的一条伤疤,本能地吸了口气。
“没事的,会好的。”乔岫藩说。
玉麟看了会,笑笑:“无所谓,书上说男人的身上总是要有个伤疤的。”
乔岫藩不语。
护士又为玉麟盖上敷贴。
玉麟躺在床上,眼睛朝着天花板看。
“怎么?难过?”乔岫藩问。
玉麟摇摇头。
“我会给玉麟用最好的药,保证不留痕迹。”
玉麟笑笑:“其实我也不在意,只是有些震惊,好似镜子里的脸不是我的一样,陌生得可怕。”
“怎么会呢?不管玉麟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乔岫藩在玉麟耳边低语。
“是吗?”玉麟笑笑。
“闭着眼睛都可以认得出。”乔岫藩闭上眼睛,凑到玉麟脖颈边,“玉麟身上的味道总是清清爽爽的。”
玉麟眨眨眼睛,手掌心发热,在乔岫藩面前他总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
“玉麟。”乔岫藩开口,“你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吗?”
玉麟怔怔地看着乔岫藩认真的面容。
“我是说就我们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可以吗?”乔岫藩又问。
玉麟说不出话来。
“这次,我是认真的,玉麟,我喜欢你。”乔岫藩淡淡地笑。
玉麟抿着唇,眼神溢出幸福的光泽。
“你呢?可以吗?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乔岫藩的声音一直盘旋在玉麟耳边,“我太久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了,也许表达上有些不妥。”
玉麟快要眩晕了,忙着点头。
乔岫藩满足地笑笑,低头亲吻玉麟的鼻子,轻轻一点。
“我会对你好的。”
玉麟伸手摸着乔岫藩的鬓发,坚硬的,带些毛茸茸的触感。
乔岫藩又低头亲吻他的唇,依旧是很轻的一点。
广播里正在放着苏格兰民谣,圆润质朴的风笛声从遥远的秀美山峦传来,带着森里与峡谷的盎然,带着那缕摘自云端的温柔,来到玉麟耳畔。
这一刻的幸福是近三十年未有的。
又过了一周。
玉麟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传记,桌子上是满满的食物,点心,水果,牛奶,果汁,乔岫藩很细心,准备得一一俱到,还会带来很多书籍。
明天就是出院的日子了,玉麟看看窗外的大雨,微微蹙眉,只希望明天雨会停,有个晴朗的好天气。
乔岫藩进来,身上是密密麻麻的水珠子。
“怎么?没带伞?”玉麟问。
“没事的,从停车处冲过来的,一点点路。”乔岫藩笑笑。
玉麟拿起干毛巾为乔岫藩擦拭脸上的雨水。
“全湿了。”玉麟有些顽皮地拧拧乔岫藩挂下来的头发。
乔岫藩笑笑。
两人又照例听听音乐,看看书。
“你的字真漂亮。”玉麟看着书边上的笔记,不禁赞叹。
“玉麟的字也很漂亮。”乔岫藩握着玉麟的手指,“手也漂亮。”
“是吗?”玉麟摇摇头,“我觉得太细了,男人么,手指结实才好看。”
乔岫藩玩味地笑笑,缓缓地将玉麟的手指拿到嘴边轻轻咬了口。
玉麟一惊,有些不知所措。
像有些痴迷似的,乔岫藩舔舔,咬咬,细密的亲吻落在玉麟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