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约西风冷(36)

她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看到父亲了,一身将官夏常服穿在身上也没有了往日的严肃,现在看起来竟然苍老了许多。

柯景州在女儿的床前坐下,大手轻轻地抚上了女儿的额头,忽然就眼眶湿润。

“爸,您怎么来了?”柯凝欢轻轻地问着,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仿若受了许多委屈的小孩子。

自从父亲带着继母去了N市,她几乎就没有在他面前流过泪,住校时生活清苦,她那么想家,特别是节假日的时候,就格外地想爸爸,也想妈妈,却一声不吭地咬着牙呆在宿舍看书学习,从来不流一滴眼泪,可是只有现在,她才觉得自己也会哭,也需要父亲把自己抱在怀里拍着,宠溺地哄她。

“我来开会,你陈伯伯说带我来看个人,我也不知道你受伤了。”柯景州内疚地说。

这个女儿对他的再婚有心结,他不是不知道的,但她从来不说,也没有公开反对,再加上她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死,仍是有怨言,父女俩个硬是生疏了好些年。

握住了女儿的手,他才发现女儿瘦的厉害,一双枯瘦的手,纤细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一张巴掌脸,没有了原来的圆润和粉嫩,苍白的厉害;一双剪水般的眸子深深地陷在眼窝里,越发显的大了。

柯凝欢握住了爸爸的大手,只觉得心情也好了许多:“爸,我没事的。”她宽稳着父亲。

柯景州当然知道女儿是做什么的,受的又是枪伤,做为职业军人,他自然明白有些事情是不方便问的,他只是问了问女儿的伤势,治疗的情况。

柯凝欢自己也说不明白她受伤的具体情况,便也只好学着昨天小护士的话,说伤到了韧带,暂时活动受限,进行复健治疗后会好的。

虽然柯凝欢轻描淡写,但直觉已经让柯景州知道事件的严重性。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把女儿扔在了A市,看着女儿那灿烂的笑脸,他竟然觉得女儿的笑比哭还让他难过。

他紧紧的握着女儿的小手,用自己的大手轻轻地摸着女儿的头发,像小时候常常做的那样,眼里满是宠溺。

此刻他那么想把她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告诉她疼就哭出来,累了就休息,不要这样勉强自己。

他不是不知道女儿身上那股坚忍,比她的母亲更甚。

即使她心里那般不赞成他再婚,但是为了他,她都不多说一个字,只是很平静的说,为了给他和小姨一个空间,她要去住校。

在他想起来,仍是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他的女儿啊,他前妻留下的唯一骨血,他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太困了,改的仍不满意,先看着吧,明天再修~

16

16、抗拒...

在病房的外间小客厅,柯景州的老首长陈伯康正在和陆绪平说话。

“陈伯伯,谢谢您。”

陆绪平处事一向低调,他知道女孩子这时候最脆弱。柯凝欢连着几天高烧,又噩梦连连,一定是想念父亲了,自己不便直接出面,只好求了这位世伯动用权利召柯景州来京述职。

陈伯康将军和自己的舅舅是多年的老战友,陈家老三陈晋南又是自己发小,这关系不用多说,立刻就找了个理由打电话把柯景州召到京城。

陈伯康见到了柯景州,工作上的谈话只用了五分钟,然后便不由分说拉了他出来,说请他陪着看望一个人,结果司机一路竟送了他们到这里来,见到了他日夜挂念着的女儿柯凝欢。

其实,陈伯康虽然在京城任职,但他是从Z省调任来的,时任军区司令员,当然风闻周云华在Z省出了点事儿,虽然这一消息封锁的极严密,但他仍是隐隐约约知道了个大概情况。

但陈伯康明白,这种情事是不能打听的,他是职业军人,哪能不明白这个纪律,因此也就仅知于此。昨天陆绪平登门请托,他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

“绪平,”陈伯康叹了口气,他没想到传说中充当了人肉盾牌,又打出那样震憾两枪的,竟然是自己多年老部下柯景州的亲生女儿。

那小姑娘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清清秀秀的小模样,想不到竟然有那般视死如归的勇气,出手又是这样干净利索,令人啧啧称奇。可以说那两枪已经震惊了军警两界。

陈伯康刚刚并没有进到病房里面,只是站在门外撇了一眼,见到父女俩个泪流满面的情景心下也难受,他即理解老部下的情感,又心疼这个很小便失去母亲的孩子,他寻思着应该为这孩子做点什么,便抬头对陆绪平说:“绪平,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我想一定会有系列的后遗症,我想,请你尽可能的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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