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谦看着一旁兔子妈妈对兔子孩子讲的故事，硬生生被自家儿子，转换成了对台台讲得绘本故事的现状，彻底陷入了沉默：“……”

但陆宴迩明显没有看到的反应，反而对讲故事更加乐此不疲。

宋知台也很积极地给出了文字评论：【我不知道你有多爱我】。

陆宴迩却扬起了笑容，虽然没有开视频，却还是乐此不疲的在电话那头，比划起了自己的胳膊：“我爱你有这么多，我把手臂张开，长得不能再开那么爱你*。”

……

宋知台在对面有些局促。

宋知台不会表达爱。

只是静静地听着陆宴迩喋喋不休的讲着多爱多爱。

宋知台爱陆宴迩吗？

他不知道。

什么是爱。

对面的宋知台变得很安静。

陆宴迩静静等着，他以为宋知台也会张开手臂，说他有多爱自己，但不论陆宴迩怎么等，他都没有等到宋知台张开手臂。

陆宴迩想，他不介意，毕竟宋知台小小的，胳膊比他短很多，张开也没有他那么多。

陆宴迩乐此不疲，即使没有互动，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再次说下去：“台台，我的手举的多高，就有多爱你*。”

宋知台静静地听着。

陆宴迩：“我爱你，一直从我的头到我的脚指头*。”

陆宴迩喋喋不休的表达着，完全没嗅到房间里的身边好似打翻的醋味儿。只是继续说，继续说着。

陆宴迩：“我跳得有多高，跑的有多快！就有多爱你*！！”

陆宴迩和台台打着语音洗漱，也不忘了继续给台台疯狂表白。

两人就这样一直通话，通话到两人都穿上了睡衣，带上了睡帽，躺在了柔软的被子里，陆宴迩还在依旧说着：“我爱你，像这条小路伸到小河那么远*。”

“再从小河，翻过山丘*。”

宋知台有些困了，他迷迷糊糊看着床边的月色。

陆宴迩却打开了窗帘的遥控器，还在说：“我爱你，一直从这里，到月亮那里*……”

好远好远……

宋知台内心下意识想到。

小脑袋却陷入柔软的枕头后，睡得深沉。

睡到智能窗帘迅速的自己关上，对面才一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做完工作的陆明谦抱起，踢了被子的陆宴迩，给陆明谦盖上了被单。

秦管家也在确定宋知台没有踢掉被子，关掉灯后。

陆明谦听到了自家儿子的呢喃自语：“爸爸……”

……

拖台台的福气，陆明谦一天听到了很多句爸爸。

陆明谦内心忍不住地怦然跳了起来。陆明谦觉得，自己能有个儿子，是多么幸运的事情。陆明谦也为自己曾经没有珍惜，由衷感觉懊悔。

陆明谦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他在最忙碌的时候，把大多的时候，照顾孩子的义务，都丢给了佣人，助理，管家和妻子……但妻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曾经亲近他粘着他的儿子，也不会回来了。

陆明谦看着陆宴迩。

陆宴迩迷迷糊糊的还在呢喃：“台台有多爱我呢？”

陆明谦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或许自家儿子用爱并没有那么真切。

陆明谦想，如果陆宴迩问宋知台的问题是喜欢。

宋知台会回应。

因为爱这个词，对宋知台来说实在太大了太大了，他或许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耐心听着。

陆明谦还没想好如何解释。

就听一直很努力很努力跟宋知台表达爱意的陆宴迩缓缓开口：“为什么台台不说话呢……台台是不是不喜欢我……”

陆宴迩：“妈妈说，爱就是表达，就是喜欢跟人黏在一起，喜欢跟人一直说话，一直说……”

在脑海里萌发了过世妻子的画面，他的妻子是个很冷漠的人，他也是个很冷漠的人，两人却因为遇到彼此，都变成了话很多很多人，最终相爱了。

陆明谦听着儿子的话，才陡然察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忘了说……

宋知台不会说话。

是个小哑巴。

……

*

给陆宴迩打算解释这件事，是在陆宴迩疹子终于下去的周四。

陆宴迩在今天起的格外早。才凌晨三点，陆宴迩就数着镜子里的疹子，发现自己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一颗疹子也消除下去后，陆宴迩才第一时间光着脚跑去了走廊的最尽头，钻进了宋知台的被子里。

陆明谦没看到陆宴迩，找了一圈，才撞到纠缠着宋知台抱着不肯撒手的陆宴迩。

陆明谦虽然哭笑不得，却还是联系了管家，决定给宋知台找一个随身翻译，方便宋知台在陆家跟其他人沟通。

而这些事情，一直到宋知台套上宽松的校服，出校门，宋知台和陆宴迩都对陆明谦的计划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