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摆出挑衅的表情，问：“你相信吗？”

今安哑口无言。

迟疑了一会，她勉强挤出这么一句：“你为什么来？”

“我是爱的使者，你俩只差一把火，由我来放。”

“你是来放屁的。”

白魂大笑着：“对！什么都是放屁！什么都是假的，你相信的才是真的。”

“屁无孔不入，流入心里也不无不可。”今安无所谓地说。

“你听我说。你经历过[寿神居]的副本，应该明白，生死之间的过程，都能是人为编篡的。你能相信我说的，也能相信别人说的。”

今安继续否定：“我不相信你说的。”

白魂并不觉得今安不相信，打了个冲天的大酒嗝，讲：

“我觉得是你和明栖相爱，偏偏冲出来个如同王母娘娘般癫狂的老神仙，用一颗光头分开你们。但你们比牛郎和织女幸福，[寿神居]为鹊桥，我和岁岁为一对老黄牛，促进你和明栖再见面。虽然心中有很多伤痕，但爱意不变，终于又在一起，最后，完美HE。”

“完美在哪？”今安忙不迭地反问。

“你想信任什么，你就信任什么。你要信明栖是你爱人的转生——他带着你爱人的爱意爱你，事实也确实如此。天真的NPC，人生很操蛋了，既然你有机会重塑自己完美的人生，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不是自欺欺人吗？”

“有证人不算。”白魂滔滔不绝地说，“明栖是你的证人。断了对他的幻想，才算断了这段感情。你在想他吗？”

“反正我不想你。”

白魂理解地点点头，但仍以不可理解的姿态，继续他对今安的骚扰：“你们应该要相互理解，但你们谁都不肯低头。先低头的，我奖励一块糖。”

今安喊：“我不稀罕。”

“啊，那我希望明栖稀罕，我是先找你的。”白野重复一遍：“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安安。”

今安冷酷地对白魂说：“你说你站在我这边，可你话里话外还是在维护明栖，只有我是孤零零的。这对我不公平，我弃权了。”

“安安，这不是决斗。”

“这是反抗。”

“你早反抗过了，你超脱[寿神居]，有了幻想的爱人，”白魂比今安还冷酷，“你又杀死了你幻想的爱人，投向明栖；现在，连明栖你也杀死过了。”

今安冷静着问：“你对所有人都这么自作多情吗？”

白魂托着腮哀叹一声：“你的话真伤害我。我对你是特殊的。能让我看笑话的人，我才会多关注些。

“你还打算继续谈下去吗？”今安无趣地问。

“为什么不？你有别的事吗？”白魂睁大眼，摆出装疯卖傻的幽默，惊奇地问。

今安耐着性子回：“没有。”

白魂拍拍手，说：“让你见一个人。”

机器人大总管登时出现在今安的面前，接上白魂，开始第二轮表演，以慈母慈父的口吻说：“你和我很像，孩子。”

今安对这场怪梦沉默。

她或许需要妈妈或爸爸，但不需要一个机器人来扮演这一角色。

今安驱赶着机器人大总管，委婉地说：“你还想说什么吗？”

机器人大总管软而无用地说：“不想，亲人们互相看看对方就够了。”

今安觉得她神经不能怪她自己，应该怪“遗传”？

“我找你真找对人了。”白野阴阳怪气地哈哈大笑，拍着机器人大总管的后背。

“不必客气，”机器人大总管礼貌道。

“你是不是忘记还要说什么了？”白魂马上拉着一张脸说。

机器大总管眼灯一闪，说：“哦！对了！我还要向你介绍何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是对我说，是对她说。”白魂把机器人大总管的脑袋拍向今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前提条件是爱。你能从NPC成个小女孩，恰恰代表明栖爱你。我是老神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产物。老神仙把我捡了，等他成了神，我也自动由物化的人变成人。”机器人大总管摸着他的铁皮，他的表情真挚，可能他摸自己和人摸自己没区别。

“老头儿捡了机器人是他一生中做的第二正确的事，因为大总管成人成神了，才有无数的机器人打工仔，运行[寿神居]，”白魂比了个二，夹着夹子音说着旁白，“老头儿做的第一正确的事，是先复活了岁。”

今安根本没理喝多了的白魂，她对机器人大总管说：“哦，我真感动你和老神仙的爱情。”

“错了，我们不是爱情，我们只有点爱而已。我是牛马，一出生就是。”机器人大总管看到白魂面露不善，晃了晃喝多了汽油的大肚腩，破圆滑的又加补一句：“老神仙爱护牛马，我是幸福的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