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回家种田(138)
金满听得一愣,心里很舍不得,但是他知道为了合作社,必须要砍,不然别人家也这么不听指挥,想要把这件事组织起来就难了。
他蹲在梨子树下面,摸摸树皮,面露惆怅,心里想起来小时候吃不饱,爬树摘梨裹腹,那都是难能可贵的幸福回忆。
冬天的枯草踩起来吱吱响,一双靴子落在眼前,往上是笔直修长的小腿。
金满看了眼就知道是谁,他不想多说,扭头就走。
没想到清晨的枯草带着薄霜,融化后变成泥水,踩上去滑溜溜的。
他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后倒,眼看要摔个狗吃屎,一只手猛地拽住他,把他拽回来。
金满眼疾手快的扒住树干,拽他的人却没注意,在枯草上踩空,整个人下陷半腰,掉到下一垄野草地里。
那里是个大斜坡,摔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金满连忙伸手拉他:“上来!”
陆燕林的衣服上沾着草屑和泥土,他抬起头,慢慢的伸出手,握住金满的手掌,微微用力。
金满皱眉拽了下,没拉动,他疑惑的看着陆燕林。
陆燕林眼中的紧张不似作伪,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心有余悸:“满满,别吓我。”
第68章
陆燕林下面就是坡地,摔下去不死也残。
金满骂了句,使劲把人往上拉,周围的草和枯树枝成了最好的辅助工具。
测绘员听到动静走过来,手里拿着数据板:“陆总,怎么了?”
陆燕林站稳身体,淡声:“没事。”
金满自顾自走到测绘员身边看了眼,他看不懂那些圈圈点点的图,但是听他们说话,大概明白这里要和周遇他们家的地连片,推平,方便果实采收和灌溉。
那么地头的两棵大梨树,就得要推平了才行。
这件事让金满有些郁闷,但他没说,成年人了,孰轻孰重分得清。
他帮测绘员扛着仪器揣往前走,鞋底上的泥顺便蹭在石头上,不然重得根本走不动。
陆燕林有样学样,跟着他蹭,金满鄙夷的看向他,他那脚上能刮出二两泥吗?在这里装什么朴实的劳动人民,干净的都能躺床上了。
“那我能躺吗?”
陆燕林直勾勾的盯着他,金满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抽抽嘴角,对这句话的意思心知肚明,他心平气和的微笑:“你躺个屁,猪圈就有你的份,睡不睡啊?”
陆燕林低头蹭鞋底的泥,不说话了。
整个上午跑下来,这片区域的地量的差不多,山上不能生明火,看着好山好水,吃冷食也颇有徒步野炊的乐趣。
一行人在附近的小溪边歇晌,测绘员绘好图纸,爬上大石头。
“陆总,您看看?”
中午太阳大,陆燕林戴着墨镜,额头出了层薄汗,他抬起手摆了摆。
测绘员识趣的闭上嘴巴。
从那个搬运器材的小哥离队,陆总的表情就冷冷的,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
金满说是去上厕所,但是现在还没回来。
陆燕林等了一会儿,起身从石头上跳下,顺着他刚才离开的地方走去。
这片树林特别漂亮,即使是冬天万物凋敝,仍有一片霭霭青松傲立寒霜。
羊肠小路四通八达,陆燕林迷失方向,直觉的顺着右边最宽的小路前行。
路的尽头是一处小山坡,青草早已枯萎,两块墓碑是唯一的亮色。
金满蹲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
陆燕林摘了墨镜,心微微一动,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他仿佛被牵引一样,走到金满的身边。
金满在闷头拔草,坟前放着测绘队发的简易饭盒,两个黄橙橙的橘子。
坟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石碑不再崭新,留下风雨蚀刻的痕迹。
土里埋着亲人,地上跪着活人。
陆燕林蹲下来和他一起拔草,寒风冻手,不一会儿那双手就冻得通红,指甲锋里也沾满泥土,金满抬眸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陆燕林在拔草的时候看金满,Alpha的表情惬意又认真,没有难过,没有悲伤,似乎只是在帮一只老猫梳毛,平平常常,哼着歌儿随手就给做了。
这里躺着他的父母,陆燕林从前没有想要了解过他,所以还是第一次来。
照片上时髦精神的夫妻,看上去竟然很有好感,因为联想,直觉那也是一对热情的人。
金满拔完草,一屁股坐在水泥台上,望着山下的小村落。
他大概有一年多没有来,十七岁出去打工的时候,回来的更少。
小时候有亲戚年年帮他烧纸,金满现在帮他们一起扫。
陆燕林喜欢拔就拔吧,人生嘛,谁没有个良心发现的时候,就算不为了现在,过去他们也结过婚,本来就应该带他来这里看看,祭拜父母,谁知道五年来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难以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