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辞回答：“发生了一些事情，笔录我们已经做完了，原由我也已经交代清楚，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

警务员妹子单纯向队长提：“队长，但是还没到时间......”

刘幢摆摆手，示意先放人。

送他们出来，刘幢仍然跟在季雪辞后面欲言又止。

季雪辞停下脚步：“不必再送了，刚刚谢谢。”

“殿下，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刘幢瞥了眼巫执。

借一步说话？

巫执眯起眼，不动声色站起身，走到季雪辞面前，握住他的手，睫羽半垂，漆黑的瞳孔像圈定领地的毒蛇，吐着信子，阴森望着刘幢。

季雪辞没有看到巫执森寒的表情，回握他的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阿执不是外人。”

脸色阴沉的巫执，听到这句话，眼底阴霾立刻一扫而空，他乖乖地眨眨眼，主动道：“阿哥，既然不方便，那阿执先去前面等你。”

季雪辞想说不用，没什么话是巫执不能听的，还没开口，巫执已经走到前面，跟他有个六七米的距离。

“阿执还在等我，你想说什么。”季雪辞淡淡开口。

刘幢组织了一下语言鼓足勇气开口：“我知道现在跟您提凌上将不太合适，但是我跟了凌上将整整三年，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突然转性，像变了个人......”

季雪辞眉心拧起，显然不太愿意听到这个名字，他打断刘幢：“抱歉，我对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感兴趣，他和我也早已没有关系了。”

“抱歉，殿下，我提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惋惜......”刘幢是个忠心的下属，跟了凌连沨三年的上下级感情还是有的。

他向季雪辞提及凌连沨，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将一样本该由凌连沨交出去的东西，代为给季雪辞而已。

“如果只是说凌连沨，我想我没有必要再听了。”季雪辞转身，向巫执的方向的走。

刘幢连忙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季雪辞，说：“凌上将尸体是我去认领的，我找到他的时候，这个信封一直被他攥在手里，属下不是情感绑架您让你必须回应什么，只是觉得，这封信该交到您的手里，您该看一看凌上将的遗言。”

刘幢仅仅只是希望季雪辞能够看一看凌连沨最后的话。

听到凌连沨死了，季雪辞恍然一瞬，而后垂下眸子，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信封上的确是凌连沨的字迹。

信的外壳看得出主人很用心，用了防水材质，除了表面皱皱巴巴，里面的信还是干燥完好的。

信封表面写着几个干练的字。

[季雪辞亲启。]

刘幢一直举着那封信。

季雪辞没有接。

他将目光遥遥投向前方因为无聊而背着双手，幼稚踩影子玩的巫执身上。

刘幢听见季雪辞很轻，像被微风吹来的声音。

“不论你出于什么立场替他将这封信转交给我，迟来的深情，即便凌连沨还活着，我也不会接受的，这封信随你处置。”

刘幢愣了愣。

等他回神，风簌簌卷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枯黄树叶跟着微风，自由而又安静地飘远。

季雪辞和巫执也已走远。

第120章 嫉妒一个死人

两人一前一后在涂满晚霞的街道行走。

他们是中途下车的，离雪城还有一半的距离，这里是个郊边小城市，人流量也不多。

翻看着腕上的全息手环，季雪辞导出附近的酒店。

下好订单，季雪辞对巫执说。

“阿执，今天没有去雪城的车次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巫执微微低着头，像在走神。

稍长的碎发挡住他的黑沉沉的眼睛，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阿执？”季雪辞又喊了他一声。

巫执这才抬眸，阴郁的眼神一瞬消失，他眨着明亮黝黑的眼睛，顶着半张红肿的脸，很乖地应：“嗯，阿执都听阿哥的。”

等季雪辞转身后，巫执眼底的明媚逐渐黯沉下来，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恢复没有温度的平直。

他懒懒抬了抬眼皮，漆黑眸子落在毫无所觉的季雪辞身上。

刚刚季雪辞和刘幢的话，巫执用了点小手段，用一只路过的蝴蝶，悄悄停在他们附近，把他们说的话全都纳入耳中。

他想起季雪辞锁骨上，那个遮遮掩掩的蝴蝶纹身，脸色更加阴沉。

原来季雪辞重视的纹身和那段苗寨的回忆，都是他那个已经死去的前任。

虽然季雪辞没有接受那封信，可他在意的态度分明证明，那个人，或者说和那个人曾经美好的记忆，还永远活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