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虞把医生说的受孕时间告诉他, 冷着脸说:“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他的话让贺行州想起两人在A市某天晚上。
他当时確实是没有做安全措施,也弄了不少进去, 可他也没有想到会有怀孕的风险,如果他知道——
贺行州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蓦地一变,站起来一把拉过方知虞,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危险?”
方知虞原本怒火中烧,被他的三连问给弄熄了一半。
贺行州第一反應是担心他有没有危险。
可他也不清楚,饶是他再冷靜镇定, 也对这个檢查结果感到荒谬和茫然。
“不清楚。”方知虞揉了揉眉心, “今天才檢查出来的,我也是剛拿到报告。”
贺行州反應很快,猜到剛才那个电话应该是医生打来的。
“刚才是医生的电话?”他问。
方知虞:“嗯。”
“医生怎么说?”
吳敏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告诉了他检查结果,也让他再去医院一趟。
方知虞把吳敏的话转述了一遍。
贺行州帮他把睡衣的扣子扣上,在扣到肚子的位置时,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
方知虞那天说自己胖了, 当时他在视频里并没有看出来,如今再看,腹部的位置相较之前確实有些变化。
但是很细微,不仔细看不出来。
想起孕检报告上的时间,贺行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是在这里吗?”
他的动作轻微小心,仿佛怕摸疼了方知虞。
方知虞有些无语:“不然呢?”
两个月大的胎儿还没有胎动,他摸不出什么东西来,但还是忍不住摸了又摸。
这里居然有他和方知虞血脉相连的孩子,这真的是太让人震惊和稀奇了。
贺行州的手无意识地摸啊摸,仿佛想摸出孩子的形状来。
方知虞:“……”
被他摸得又痒又烦,方知虞拍开他的手:“别摸了,烦不烦。”
贺行州老老实实收回手,一想起刚才两人的干柴烈火,難免心有余悸地说:“幸好医生的电话来得及时。”
方知虞:“……”
听懂了他的意思,方知虞火气又上来了:“你还有脸说,是谁的责任?”
“我的我的!”贺行州连忙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全责。”
方知虞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别跟我贫。”
“好好好。”贺行州将他拉到沙发坐下,轻声哄道,“别生气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痛不痛?難不難受?”
方知虞也知道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刚才过于震惊,一时没有控制住。
“没有,只是容易干呕,没有什么胃口。”
贺行州思绪一转,想起方知虞这段时间的反常,心疼地问:“是怀孕影响?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很难受?”
“还好。”方知虞没有觉得很难受,就目前的反应来说,都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呢。
贺行州却不信:“不是很难受的话,你怎么会特地去检查?”
“不是特地去。”
方知虞把周老師住院,他去探病顺道检查的事告诉他,以及叫唐修齐和方岚过来一事。
贺行州想了想:“是上次见过的那位周老師?”
“嗯。”方知虞点点头,“我以为是消化系统疾病,更坏的打算是肿瘤……”
“这话可不能乱说。”贺行州打断他的话,呸呸两声。
“只是怀疑。”方知虞把后面的话补完,“我没想到居然是……怀孕。”
“怀孕”这两个字,他说出来都觉得离谱,比长了个瘤子还要离谱。
瘤子他至少能切掉,孩子要怎么切?
方知虞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
男人怀孕要怎么处理?生下来?还是流掉?
该怎么生,又该怎么留?
这些问题充斥着整个脑子,方知虞脑壳都有点痛了,正当他心烦意乱之时,突然听到贺行州说了句:“看来那个大师也没有说谎啊。”
“?”
方知虞思绪被他打断,看向他问:“你说什么?”
“就上次在清和寺说我们子孙满堂那位。”贺行州提醒他,把两人当时抽到的签文都念了一遍。
“……”
方知虞的表情是一言难尽,“你记得倒是挺清楚。”
贺行州笑道:“那当然,我连签文都带回来了。”
“你就这么想要孩子?”方知虞问。
“当然不是。”
贺行州说完又觉得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