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错了,天注定这东西就送不出手。
那天最后,陈言帮她把几袋子东西拎到她房门口地上,没有进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这样算是告别么?
回到家里,程溪溪从包里掏出那张cd碟,最后看了一眼,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她坐在床上哭了很久,是真的太伤心太难受了,眼泪流个不停,眼睛鼻子都哭红了。
lisa很关心地过来问她怎么了。程溪溪说:“我喜欢一个男人,可是他不喜欢我。”
lisa问是中国人么?程溪溪点头。
lisa问:“你怎么确定他不喜欢你?喜欢你的男生很多啊,那个没事儿就打电话来的男的,那个墨墨小哥,还有mike。。。。。。”
程溪溪摇摇头,说:“他肯定不喜欢我,我追了很久了,没有希望了。”
lisa问明了情况,诧异地问:“那男人竟然就住咱们楼下么?”
程溪溪点头,说:“你觉得如果他有一丁点一丁点地喜欢我,他会怎么做?”
lisa挠挠头想了想,犹豫着应该跟伤心欲绝的程姑娘怎么说才能让她不至于太伤心。
可是她最后也不得不缴械投降:“如果小陈博士对你有一丁点地感兴趣,都这么久了,他至少应该请你去他家喝一杯,或者上楼来串个门儿。”
然后呢,更进一步,他想干嘛不行啊?
我靠,这楼上楼下的就***几步路啊!妞儿都自己送上门了,泡一下能累死他,麻烦死他啊?!
说实话,也就是因为那时候网络上还没开始如此疯狂地流行什么**文同人文。如果是在今天,小程姑娘能做出的最后结论肯定就是:老娘是不是瞎了眼,看上了一个gay?
程姑娘一定会琢磨,这厮随便对哪个男人都比跟我要亲热!看起来那么干净细致的外表,内敛沉稳的气质,颇具**小说里描写的很多gay元素,这厮t***八成就是个弯的!
15.艰辛岁月
程溪溪那学期的几门课程念的非常吃力。有时候课业太忙也是个好处,让她没有太多时间自怨自艾和顾影自怜。哭完了生活还得继续,这苦日子还得她自己来熬。
她宿舍里仍然是夜夜笙歌。很快lisa同学跟智利来的另一个男生打得火热,那男的好像叫Alfredo,听着像某种意大利粉调味酱的名字,俩人整天在宿舍里腻腻歪歪。
程溪溪问lisa,这帮人不是过完这学期回南美洲了么,那到时候你咋办?lisa有点儿忧伤和失意地耸耸肩,意思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是啊,生活永远要继续,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自从程溪溪跟那辆白色的Accord见过一面以后,她发现自己总是看见陈言的车。以前没看见是因为压根儿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也是个比较难受的事儿。
比如这一天吧,她早上骑自行车去上学,停在宿舍附近的第一个路口等绿灯的时候,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小白车打了个右转弯,从自己眼前缓缓地驶过。
驾驶位的车窗开着,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里边坐着的男人,平静无暇的侧面,四门禁闭的嘴唇,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缓慢地一打方向盘,目光没有旁骛,绝尘而去。
程溪溪是早上去学校上课,陈言是一大早儿刚从实验室回来睡觉。
那年月里他习惯性地熬夜,有时太忙了就熬一整夜,有时候太累了就趴在办公桌上睡觉,饿了吃方便面,一箱一箱地吃。
很多年来程小姑娘一直很想问陈先生,为什么?你那时候到底怎么想的?
那一夜陈言在办公室里写了半宿的code,电脑正跑着程序,需要等待数据结果,结果不对还得再改。
他眼睛直直地望着玻璃窗外,不远处就是海岸线描绘出的辽阔的太平洋,但是封闭的实验室里听不到海浪拍岸的声音,漆黑的夜色里看不到海水翻涌的画面。
写完code喘了口气儿的功夫,他给家里打了个长途电话。
陈爸爸那时每周都会给儿子写邮件,有些信写得很长,言辞恳切殷勤,满怀希望,有时候那语气都让人受不了。他很担心很牵挂,希望儿子每周都能给家里打电话,可是偏偏碰上这么个极为不爱说话的主儿,连写信都是“一切都好”,聊聊数语。
陈爸爸忽然接到儿子电话,自然欣喜若狂,抓住话筒里的人问个不停。最近忙么,老板对你还可以么,工资够花么,需要不需要钱,平时买东西么,自己做饭么,吃得好么,穿得暖么,平时跟人来往么,有朋友么。。。。。。
陈爸爸听到的是一连串儿陈言风格的回答:嗯,挺好的,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