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樊均笑笑,“我就要白色的。”
“两个白色的。”邹飏说完扫了码。
樊均这时才注意到价格,他压低声音:“十块一个?就那么点儿?”
“白的才是十块,基础款,小的,”邹飏也小声说,“彩色的十五。”
“凭什么,彩色的加了什么?”樊均说。
“色素。”邹飏说。
樊均顿了顿,笑了起来。
摊主卷棉花糖的时候,他一直盯着看,最后卷好了拿到手的时候,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还好我现在不在武馆了,这一个吕泽得让我出去跑十公里。”
“趁他不在,赶紧吃。”邹飏咬了一大口。
樊均也咬了一大口,扯出了长长一条绒毛,看着很可爱。
不过的确很甜,毕竟原料就是糖,除了甜,也没有别的味儿,这会儿风还不小,边吃边走,吃完的时候手上脸上都是黏的。
“过瘾吗?”邹飏拿出一包湿纸巾,抽了一张给他。
“这么讲究,还有这个。”樊均接过湿巾。
“自打刘文瑞吃冰棍掉我裤子上以后,我出门都带。”邹飏说。
过年期间逛步行街其实不是很好的选择,感觉全城的人有一半都在这儿,每一个店里都是人,基本就是在门口看一眼人。
不过樊均看起来心情不错,甚至会给路边丑得要命的各种彩塑拍照。
邹飏拿出了手机:“樊均。”
樊均正在拍一个绿脸猴子,没听到。
“樊均!”邹飏点开相机对着樊均,喊了一嗓子。
樊均和旁边的一圈路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
“笑!”他喊。
樊均笑了笑,镜头里有几个路人居然也同时条件反射地跟着笑了。
这随手一拍的画面突然就变得很有意思。
“再来,笑不笑都行。”邹飏转身举起手机,樊均在他身后看向镜头。
按下快门的时候,镜头里他们身后有两个女孩儿也一块儿笑着冲这边比了个V,邹飏笑着迅速地又连按了好几下。
他很喜欢这样的画面,回忆往昔时那些不会马上想起,只留在照片里的细节,还有当时的心情。
转了一圈儿,实在感觉人太多,哪怕有自己陪着,他也怕樊均会不适应,于是找了岔路转到了步行街侧面,坐在了一张长椅上。
“晒会儿太阳吧,”邹飏往椅背上一靠,仰起头,“刘文瑞估计差不多也要到了,在这儿等他。”
“嗯。”樊均也跟着他一靠,仰起头。
“我那天去新新馆的时候,”邹飏闭着眼睛,“感觉还挺好的,健身的也有,练拳什么的也有,还招了两个健身教练。”
“嗯,”樊均也闭着眼睛,“出事儿……之前就说还得招人,我们几个健身塑形方面都不专业。”
“以后就……也不回去了吗?”邹飏问。
“应该不会再回去了,”樊均轻轻叹了口气,“手现在这个状态,要想恢复到完全跟以前一样,大概率不可能了,回去明摆了就是让吕泽照顾我。”
“何川这个店,”邹飏想了想,“是正式以后就在这儿做了吗?考虑自己干点儿什么吗?”
樊均没说话,但邹飏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睁开眼睛偏过头,樊均正看着他。
“怎么?”他笑笑。
“先干着吧,工作不难,没什么压力,也方便我做康复,下月还要手术,”樊均说,“要没何川给我这份工作,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嗯,”邹飏点点头,“你如果自己想做点儿什么……”
“我有钱。”樊均很快说了一句。
“我参股也不行吗?”邹飏问。
“暂时不考虑,我要当一言堂老板,”樊均说,“股东咩咩咩的影响我发挥。”
“操。”咩咩股东仰头笑了半天。
其实他开口的时候就知道樊均会拒绝,只是这会儿太阳好,脑子晒化了,也没多想就说了。
在樊均的世界里,已经接受了太多的帮助和付出,吕叔一家的付出甚至是带着伤害反馈的,还有老妈……更不用说他一个学生了。
所以何川给樊均的这份工作,他才会不顾危险地去拼命做好。
何川那天说得虽然可能是有些夸张,但也肯定不是樊均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晒了会儿太阳,刘文瑞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哪儿!”
“喷泉池那个拼图店旁边的岔路转过来就能看到我们了。”邹飏说。
“我去喷泉池那儿比取经还远,你们能不能往北口停车场这边挪动一下迎一迎我!”刘文瑞说。
“不能,晒太阳呢不想动,吃饭就在这儿,”邹飏闭着眼睛,“你锻炼一下吧,一个寒假都生活在床上,也沾点儿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