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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林街CP(116)

作者:完全燃烧 阅读记录

秋月白帮他倒水,把药倒在他的手心:“一口吃掉。”

江既皑盯着手心里一把药片,抬起眼:“一口吃不完。”

秋月白说那就分两口,江既皑说要是两口也吃不完怎么办,秋月白说那你就去吃点狗屎就就。

吃完药,秋月白喊他量体温。江既皑直挺挺躺在床上,说热。可真不敢开风扇,秋月白就下楼找杜鹃要了一把小折扇,娘们唧唧地给他扇风。

“饿不饿?昨天你都没吃几口饭。”秋月白盘腿坐着,“我出去给你买饭团好不好?”

江既皑摇摇头,想了想,说:“我想喝饮料,冰的,甜的。”

他从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生病了又突然想喝。

明明知道他不能喝,秋月白还是顺着他:“想喝什么?有好多品种和口味呢。”

江既皑又不说话了,只是侧着头看窗外的树冠。他看见绿油油一大片,窗框像画框,也像取景器。

“想喝雪碧。”他很质朴,几乎带着几分童真,“白白的,装在水杯里,不会被发现。”

“我哥生病之后不能喝这些东西,年纪小,忍不住的,我就偷偷装到保温杯里给他喝,一次喝一口,剩下的就让我拿给方行律喝。结果有次喝完他就吐血了,我妈扇了我一巴掌,让我跪到我哥病床前不准起来。”他笑起来,“我哥真好,一睁眼看见我跪着就哭了,他从来不哭的。”

“方行律小时候又瘦又小,一点儿也不漂亮,跟小狗一样。她爸死了之后,那个继父老是打她,我哥那会儿还没得病,我们就一起装鬼吓唬那男的。后来被发现了,那男的就拿着棍子打我们三个,我哥抱着方行律和我,身上被打了好几道,又青又紫。”

“我妈气死了,去找他理论,他还想打我妈,结果一不留神磕门上了,没打成。我妈晚上带我和我哥准备往他家门上泼黑墨水,但是我哥说泼了方行律又要挨打,我们就又回家了。”

“我没我哥想得多,我烦他爸,也不喜欢方行律,就天天拿着弹弓打那男的的自行车胎,一开始老是打不准,后来换成玻璃,一打一个准。”

“我哥生病之后老是让我照顾照顾方行律,我心想你都这样了还想别人,那小丫头被打了这么多年也健健康康的,你从小到大没挨过打,一得就得了个绝症,我照顾你都来不及,哪管得了别人。”

“但是我老说好,行,知道了,我不敢不顺着他,怕他不开心就死掉。”

“方行律比我强,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一下子来了个大的。”

江既皑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秋月白:“江舜找人把我弄出来了,但其实我已经差不多洗清嫌疑了,他多此一举,不安好心。”

前言不搭后语,江既皑是这么多话的人吗?秋月白俯下身子去吻他的嘴巴和脸,虽然只是点到为止,但水到渠成,也很好。

江既皑闭了一会儿眼睛,没有再睁开,似乎是要睡了。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迷迷糊糊地问秋月白怎么没有给他买花。

“等你睡醒就有了。”秋月白把他的头发搂上去,露出额头来,“快快睡吧,醒过来病也好了。”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下床去冲澡,换了衣服又爬上床,躺在江既皑身边,为他扇扇子。

这个扇子不好,太脆太轻,应该去买个芭蕉扇子,大,有劲儿。

“别扇了,不热了。”江既皑嘟囔一声,又没声儿了。

秋月白说好,停了几秒钟,又扇起来。他扇得不快不慢,学着小时候奶奶为他扇扇子的样子。

累的时候就换手,或者坐起来,也会停一会儿。

窗外飞来杜鹃,在枝头偶尔叫两声。日光亮亮的,被纱窗遮去一半,柔和起来。江既皑的呼吸有些粗重,还算平稳。秋月白的眼皮渐渐沉重,也有些困倦,但意识清醒。

真是人间好时节,可惜心事挂心头。

秋月白手中的扇子缓缓落下。他盯着江既皑,把他当成电影一帧一帧观摩。

他根本不懂他说那天晚上说“正常的恋爱关系”是什么,对不对?他还是不明白什么叫“爱人”,什么是“男朋友的义务和责任”,对不对?

关于自己的感受永远不说,方行律的事情发生到现在,他难不难过,秋月白除非自己感受,否则永远不知道。

他有多爱油画?想要出国吗?未来呢?有他吗?那么从前呢?小时候,少年时代,快乐和痛苦,幸福和煎熬,不是别人的,就是他自己的,会说吗?

之前想让他自己主动说,现在明白了,江既皑就没那个打算。

看着他的眼睛。睫毛密密匝匝一层,眼尾轻微上挑,里面裹着黑白水银,能想象到它们多有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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