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栗克制地舔了下嘴唇,脖颈中间的轻薄表皮被底下滚动的骨骼撑起,像有一只只爬虫蠕动过的沙地,不断地沉伏、凸起。
戴林暄听到了一道细微的吞咽声。
“哥……”
戴林暄笑了下,有些无奈。他托起赖栗的下颌,偏过头咬破嘴唇,将溢出的鲜血渡到了赖栗嘴里。
赖栗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随即就染上了浓郁的亢奋。他立刻抢回了主动权,用力吮着那微小的伤口。
赖栗粗|重的喘息带着戴林暄也无法平静,一连闷哼了两声:“你吸血鬼……投胎啊?”
人血不在人的食谱上,可赖栗的渴求又真真切切。戴林暄判断是心理问题,可他现在是失踪人士,无法和叶青云交流,只能干着急。
况且以赖栗的状态,叶青云能对他进行的治疗也只有药物或医学手段,心理咨询根本没用。
赖栗的世界完全封闭,戴林暄有着唯一的钥匙。
也算是一种进步吧,从前的赖栗完全接受不了戴林暄身上出现破损,如今像第一次知道人体有自愈功能似的,发现戴林暄嘴唇破皮也不会应激了,还立志于啃遍戴林暄的全身,留下各种咬痕,真就是一条小狗。
“好喝吗?”
“嗯。”
很奇怪,明明只尝到了一小点,赖栗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满足。他以为自己是那只吞掉大象也不会饱腹的毒蛇,然而大象只是卷起鼻子碰了碰他的嘴唇,胃里就胀得满满当当。
“抓到了。”赖栗清了清嗓子,回答戴林暄之前的问题,“他也是一个‘清道夫’,受贺乾指使,另外……”
戴林暄心思已经被带走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赖栗的腰,心不在焉道:“再帮我去戴氏办公室拿几本书,怕拿书被发现就重新买,最好把我电脑里存的文献也打印一份,文件夹密码是你生日的倒序……”
赖栗知道是什么文献,都和心理、精神疾病有关。他目光灼灼:“哥,你要给我当医生吗?”
戴林暄本来没这个意思,闻言倒是心里一动:“没有执照可当不了医生。”
赖栗:“我给你批。”
戴林暄:“帝王制度已经淘汰一百多年了,现在不管是谁伪造国家证件,都得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罚金……”
赖栗不悦:“你就是不想给我当医生。”
“你再打印一本《刑法》。”戴林暄心平气和道,“我看文献,你背刑法。”
办家家酒呢,以为医生想当就能当?
戴林暄没管不高兴的毛栗子,撸了两把他头发:“你刚刚说什么?另外什么?”
“……”赖栗面无表情道,“另外有人举报贺寻章进行过毒品交易,警察从他们家名下的一间会所沙发缝里搜出了毒|品。”
“另外有人”这个讲法有点奇怪,通常来说,赖栗想说一个人的时候,要么直接称其大名,要么说明来源。
“许言舟?”戴林暄直接猜出了来龙去脉,“和有我关?”
“……”赖栗冷冷地提醒道,“我车祸昏迷后的第十四天。”
戴林暄蹙了下眉,握紧了赖栗的腰。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再想起那段时间也依然胸闷。
第十四天晚上,戴林暄赴了贺寻章之约去了一个小型的品酒会,说是品酒,也就是一群“朋友”玩个乐呵,把名贵的酒水拉出来摆一排,蒙着眼睛一次靠闻、品猜来源地,错了就罚酒。
也是那天,戴林暄让贺寻章看到了臂弯的针孔。
贺寻章为了试探传闻的真假,特意遗留了一份毒|品被他看见,戴林暄不想操之过急,便装出谨慎的姿态,假意看见了当做没看见。
赖栗厌恶道:“贺寻章一直以为你收了那份‘礼物’,因为被许言舟藏了起来。”
戴林暄蹙了下眉,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幸好第二次拒收毒|品的时候,贺寻章没有产生怀疑。
“哥,你还是太单纯了,谁都相信……”赖栗喃喃道,“你就该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戴林暄认同地点点头:“以后就靠小狗养家了。”
赖栗愉悦地翘起嘴角。
“列个人生规划表吧。”戴林暄说,“明晚之前交给我。”
赖栗脸色郁沉下来:“我为什么要列这种表?”
“我是你哥。”戴林暄招猫逗狗似的顺进他衣服里,摸了摸他绷紧的腹肌,“你希望我呆在家里不要出门,我总得排除一下被饿死的可能。”
“……”赖栗根本经不住一点撩|拨,直接擒获了戴林暄的手腕压在耳边,“带书可以。”
戴林暄懂了,又是有什么奇怪的要求。
赖栗:“我要给你剪头发。”
“……”戴林暄思考了下,“行,直接剃寸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