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梦(20)
“哟,稀客啊。”强森看到滕匪身旁的孟月渠惊讶道,他让出位置,“来来来,快来。”随后,又招呼酒保重新弄了个果盘。
孟月渠腼腆地打招呼,嗓音轻柔,“嗨。”
他这一声,引得玩牌的少爷们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来晚了啊,我们都下两轮了。”傅井研笑着说。
“才吃完饭。”滕匪牵着孟月渠的手腕儿带他坐下。
“这儿还能缺你的饭吗?”张子昂打趣说,“阿月今儿怎么想着来玩儿了?”
“没什么事儿,闲着也是闲着。”孟月渠笑笑,回答说。
“阿炎和丞儿还在那道上飙着呢,你去换他俩下来?”强森说。
“等一会儿的。”滕匪剥了个荔枝喂进孟月渠嘴里。
“你去吧,”孟月渠牙齿咬开果肉,汁水迸满口腔,“我想给你加油。
滕匪看着他。
在戏台上的孟月渠与戏台下的孟月渠完全是不一样的。无论哪种,他都很漂亮,如若说台上唱戏的孟月渠是什么样,滕匪觉得在他的领域里熠熠生辉,是发着光的。
即使没唱戏,线下的孟月渠也是一块无暇美玉,走哪哪耀眼,起码他挪不开视线,这一看,就看了二十多年。
此时此刻,孟月渠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印花就是一个线条单调的小狗,坐在软垫上的长腿屈膝,带起来一截儿宽松的裤腿,露出来纤瘦白皙的脚踝。他下巴搁在膝盖上,杏眼纯净地望着滕匪的脸,长睫在灯光照耀下投出阴影打在高挺小巧的鼻尖。
滕匪心都要化了,那份很早就发觉出来的心意疾速澎湃,恨不得将孟月渠占为己有,不让任何人发现,不让任何人看。
“等我,月宝。”滕匪大手揉了揉他的头,用他们两个只能听到的声音喊他小时候逗孟月渠的小名儿。
“滚!”孟月渠还以为他神秘凑近要说些什么呢,听清楚这两字红晕上脸,抄起身后软枕就砸向滕匪。
滕匪身高腿长,已经起身稳稳接住了软枕,乐得不行。
“怎么了这是?”一众人摸不着头脑,倒也习惯了。
第11章 游园梦
“靳述白回苏州了,”强森出了门,掏出烟盒点燃抽在嘴里,“你知道么?”
“你反射弧未免有些过于慢了,”滕匪推开强森给他递烟的手,“在老爷子去世前他就已经回了苏州。”
“他还是没出手?哎,前段时间我听说他在香港救了阿月,他晓得阿月是你小青梅吧?”强森说,“滕孟向来不分彼此,那次你们家还动了上面的关系,靳述白能从那个龙什么手中抢回城寨,这阴差阳错该不会是巧合......”
滕匪顿住脚步,偏头看了眼强森。
夜色中,他面无表情,眸子里透出森寒,看得强森不由一愣。滕匪薄唇开合说,“最好是巧合。”
“靳滕两家的事儿,阿月清楚吗?”强森问。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滕匪沉哑说,“不管怎么样,孟家绝对不能被牵扯进来。”
“对,这倒是。”强森赞同地回。
滕匪就在后山的弯道跑了一圈就下场了,回到露台时,孟月渠正跟几个少爷玩儿纸牌玩得忘我,看到他来还很吃惊。
“这么快就下车了?”孟月渠问。
“喊加油喊到这里来了?”滕匪笑着说。
“我开始喊了的,他们缺人嘛,”孟月渠说,“不信你问。”
“阿月喊加油了啊,”他们说,“干嘛呢阿匪,就这么放心不下小青梅,估计就跑了一圈儿吧?”
滕匪捏捏孟月渠的肩,顺势坐在他旁边儿,“今天没手感。”
“没手感我看都是借口。”那群少爷打趣说。
滕匪没说话了,唇角笑意未减,看孟月渠打牌。
“哎你们知道么,靳家的老爷子去世居然没留遗嘱,那几个本系家族里的长辈为了继承人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大概是单纯玩儿牌有些干巴,他们聊起了八卦。
孟月渠悄悄竖起了耳朵,不动声色地瞄了滕匪一眼。但滕匪没什么特别反应,修长的手端着酒杯喝。
“明面是这样,不过他们一致对外靳述白倒比较团结,”傅井研淡声开口,“靳老三年轻时候在东南亚混,是老爷子膝下最野的一个,他不干了就轮到儿子靳述白,靳家现在只敢对靳述白使些小跘子,还不是忌惮他背后东南亚的势力。”
“他靳述白再怎么样,终究是年轻人,能斗得过那群老姜?”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来了火气,听起来像是早就对靳述白不满,扬声说,“他出的广东那批货不是被靳沉聿给拦截了么,湾口还被靳沉聿的人发动暴乱,他香港的人手折损了一大半,要我说靳述白就是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