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站的比你稳,玩的比你狠!(177)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讲述,声音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带着一圈圈扩散开来的涟漪:
“半年前…我拿到了一张‘死亡通知单’。”
她的开场白平静得近乎残忍,“胃癌晚期…医生告诉我,最多…还有一年。”
花铭脸上的八卦和营业笑容瞬间凝固,他下意识地坐得更端正了些,眼神也变得专注而认真。
“我不想拖累他…不想让他看着我一点点枯萎…变成负担。”
池月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所以…我选择了最笨的方式。在一个午后…我对他提了分手。”
她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落英缤纷却又冰冷刺骨的午后。
“我说:‘沈则言,我们不合适,忘了我,向前走吧。
我要去梦中的巴黎了…那里…不会有你。‘”
她复述着当时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刮过她的喉咙:
“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东西吧?”池月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脆弱得让人心疼,
“梦中,我在教堂的圣母玛利亚像前跪了很久…祈祷病情不要恶化…
祈祷能再多偷一点时间…哪怕…只是远远地再看他一眼也好…”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他当时…只回应了我一句话:‘池月,我爱你。你走了,我会恨你。’”
花铭的心被揪紧了。他能想象那个场景,一个拼命推开,一个固执挽留,爱意与绝望在樱花雨中无声碰撞。
池月抬起头,眼中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但那水光下,却奇异地透出一种近乎悲壮的温柔:
“后来…去机场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他。
我爱他…真的很爱他…爱到…在飞机舱门关闭前的那一刻…我反悔了。我留了下来。”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又迅速被更深的绝望吞噬:
“我以为…我因为爱他,躲过了一劫。我以为…我们还有机会…”
她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砸在柜台的玻璃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声音哽咽得几乎破碎:
“可是…新闻播报…那架飞往巴黎的航班…坠毁了…无人生还…”
“他…沈则言…他爱我…他瞒着我…偷偷订了同一班的机票…”
池月泣不成声,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他只想陪着我…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是生是死…”
“我因为爱他…躲过了死劫…”“他因为爱我…心甘情愿…踏上了那条不归路…”
池月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望向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那里有朝阳初升的光芒,却驱不散她眼底的寒冬:
“花先生…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他喜欢的春天了…”
店内一片寂静。只有机器人运作时细微的嗡鸣,和池月压抑的啜泣声。
花铭脸上的表情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和凝重。
那些关于假面小队未来的消亡,在此刻这份沉甸甸的、阴阳两隔的爱意面前,似乎显得更加令人窒息了。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而真诚:
“池小姐…”他指了指琳琅满目的橱窗,“店里的东西,您随便选。想拿多少…都可以。”
这已不仅仅是为了那个活动,更像是一种无言的安慰和敬意。
池月低低地应了一声,泪水还在无声地滑落。
她没有立刻去挑选,而是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疲惫地趴在了柜台上。
目光怔怔地落在橱窗里一个精致的、点缀着草莓和奶油玫瑰的“新婚快乐”主题蛋糕上。
眼神空洞,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另一个时空里,永远无法实现的婚礼。
时间在沉默和悲伤中悄然流逝。阳光透过玻璃门,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池月似乎终于从那段撕心裂肺的回忆中稍稍抽离。
她缓缓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对着花铭露出一个极其勉强、带着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耽误您这么久…我该走了…”
她站起身,拿起包,转身准备离开。那背影单薄又寂寥,仿佛随时会被阳光融化。
就在她即将推门而出的瞬间——
一道清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月月?”
池月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一道电流击中!这个称呼…这个语调…
她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足足过了好几秒,才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期待,一点一点地转过身。
柜台后,花铭站在那里。他的外貌并非完全变成了沈则言的模样,只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