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午最后一个课间，还有一节课就可以去吃饭了。但是，程泽月的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了出来。

“啊啊，好饿啊。”

“老天爷你下蛋挞砸我吧。巧克力雨，冰淇淋雪，蛋糕卷云坚果树叶，牛奶河，饼干房子薯条树枝，面条自行车，果冻轮胎魔芋爽花丛，奶酪棒路灯。”

“你饿出幻觉了？”周明煜说罢，从书包里掏出一杯酸奶递给他，“只有这个了，垫垫吧。”

程泽月看到周明煜好整以暇的神情，接下了，“…谢谢，下次还你。”

程泽月插上细管吸溜了起来，神情非常安静，好像刚刚在那里鬼叫的人不是他。

不一会就上课了，这节课是英语课。尹涛还是一如既往的亢奋。程泽月上课认真听讲，下课铃响饿劲也过了。

不过程泽月原来就有中午留在教室学习的习惯。他桌面上摆放着试卷，笔记和教材交杂在一起。

教室里很安静，程泽月只听到簌簌的落笔音，也有零星几个同学在学习。

忽然，程泽月顿了一秒，搁笔去厕所放水。他刚准备开门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两人谈笑着走进来。

又又又是之前在厕所鄙视他的那两人。

“他这次数学成绩还挺好的呢。”

“他是谁？”

“程啊。”

“那又怎样，他化学怎么垃圾。我直接杀穿他好吧。他算什么？一个九中来的。”

两人的嬉笑声渐渐远去，程泽月沉默的走到走廊。

他心里有些难受，当然这无关其化学成绩，主要是此人多次诋毁自己。这赤裸裸的恶意让人很不适，这还只是自己听得到的，没听到的时候呢？

正午的烈阳被庞大的白云层层围绕，包裹起来，阳光难以渗透出去，教学楼只余深沉的阴影。

坐在教室里的程泽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男生的座位，现在教室空无一人。

他死死的盯着男生的桌面上水杯，旁边还有几本教程和小说。

末了，他也无心在写作业，拖着沉重的腿和恼怒的心走了出去。

*

下午的课间，程泽月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会有微风轻抚他的额头，几根弯而长的头发微微晃动。

周明煜眼睛看着题目，心却跟着程泽月的头发微微晃动。

他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以往的程泽月不写作业的课间都会找他闲聊。而今天下午，程泽月就跟脱水的鱼儿一样，蔫巴哒的。两人一字也没说过。

周明煜搁置手中的笔，歪头轻声开口道：“泽月，你不舒服吗？”

程泽月一愣，抬起头看着周明煜，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装作无事道：“没事，…就是想趴一会。”

周明煜看出他的敷衍，一言不发，只是用缱绻着温和的目光静静的注视他。

程泽月沉默了一会，“好吧，我今天很不开心。”随后开口说了今天中午在厕所听得到的话。

周明煜认真听完后轻拍他的肩膀，温声宽慰道：“泽月，你很棒很优秀，他自负、傲慢不愿意承认你的优秀，那也只是他的主观看法，无法改变你很棒这一既定事实。被这样的恶意影响一天的心情是很划不来的。”

“如果还是觉得心情难以平复，那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直接跳出来臭骂他，脏话咽下去，心烦压抑。脏话吐出来，神清气爽。”

“骂不过来找我，我们一起骂。毕竟是文明社会，打人就不太好了。”

程泽月：“呜呜，明煜，你真好。”

周明煜从桌肚抽了张几张纸，递给程泽月，“擦擦吧，小乌云。”

程泽月抽搭搭的流着眼泪，“为什么这么叫？”

“今天的你闷闷不乐的，像一团小乌云。”

周明煜轻笑着回答道。他的声音像云端的风，轻轻的。又像飘零的羽毛，落在程泽月被安抚的心上。

程泽月闻言呆呆的望着他，浸水的茶色眼珠朦胧地反射出周明煜的影子。一时微怔凝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恍惚间万物此都寂，天地间唯余两人，空气瞬间微妙起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前方的陈凯突然爆笑出声，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我去，今天欧皇附体啊我。抽出了我最喜欢的角色，也是摆脱非酋了，啊哈哈哈。”

李铭侧望疑惑道：“今天这么放肆，不怕再被老师真实吗？”

微信有个连续点两次别人头像，就能拍一拍对方的功能。

上次陈凯也是在教室玩手机，点开微信群时，不小心拍了拍班主任尹涛。

陈凯指着摄像头道：“摄像头坏了，维修人员还没来呢。这个点一般没有老师查手机。”

经过陈凯一打岔，程泽月回过神来，开始和平时一样饶有兴致的和周明煜聊天。聊趣事，聊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