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贴在耳边，听筒里的嘈杂声越来越模糊，偶尔能捕捉到苏念压抑的喘息，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秦瑜……”他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

从楚氏到那家清吧，正常车程正好半小时，她算准了这个时间差，算准了他一时半会儿赶不到。

电梯门“叮”地打开，他刚冲出去两步，猛地想起林薇薇也在！

指尖颤抖着翻出张昊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张昊！立刻去‘迷色’清吧！念念和薇薇出事了！秦瑜在那儿！”

张昊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听到这话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什么？！”他和楚砚，薇薇从小一起长大，对苏念是当弟弟一样疼着宠着，此刻听到秦瑜用下作手段，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那女人疯了吗？！”

“别废话！你家公司离那儿近，十分钟内必须到！”楚砚已经坐进车里，引擎轰鸣声透过听筒传过去，“守住念念和薇薇！我马上到！”

“放心！”张昊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停车场跑，沿途撞翻了两个垃圾桶也顾不上。

他爸公司离清吧确实只有十分钟车程，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一边加速一边拨通了自家安保队的电话：“带人手，去‘迷色’清吧，出事了！”

清吧包厢里，苏念感觉血液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流，每一寸皮肤都烫得灼人。那几个男人狞笑着逼近，其中一个伸手就要碰他的大腿。

“滚开！”他嘶吼着，猛地偏头躲开，余光瞥见茶几上的空酒瓶，抓起就往男人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脆响，酒瓶碎裂，男人痛呼着捂住头，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另一个人见状骂骂咧咧地扑过来，苏念蜷缩着往后缩，抬脚狠狠踹在他的膝盖上。

楚砚教过他，被人近身时，攻击关节最有效。虽然此刻浑身发软，但这一下用尽了他所有力气，男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苏念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只能借着疼痛保持清醒，右手死死掐着大腿内侧的软肉，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肤里，尖锐的痛感让他眼前的黑雾淡了些。

第三个男人扑过来时，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闭着眼就往前砸。

混乱中，酒水、血污溅得他满身都是，洁白的短袖上晕开大片暗红，脸颊上也沾了几点血渍，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就在他手臂被抓住，即将被按倒时，包厢门“砰”地被踹开。

“住手！”张昊喘着粗气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眼睛瞬间红了。

苏念看到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身体一软就往沙发上倒去。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张昊……隔壁……薇薇……”

张昊立刻明白过来，一边让随后赶到的安保控制住那几个男人，一边冲向隔壁包厢。

门是从外面锁着的，他一脚踹开，就看到林薇薇蜷缩在沙发角落，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薇薇！”张昊冲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女孩身体软软的，眉头还皱着，像是在做噩梦。

他心里一阵抽痛，又气又急秦瑜这个女人竟然连薇薇都不放过！

他抱着林薇薇回到主包厢，苏念已经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脱力了。

张昊把林薇薇放在旁边的沙发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苏念身上，拿起手机给楚砚打电话：“人找到了，暂时没事，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他看着满身狼藉的苏念和昏迷的林薇薇，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秦瑜这次，是真的把他们所有人都惹火了。

楚砚的车闯了好几个红灯，正疯了一样往这边冲来，车厢里的低气压几乎能冻结空气。他盯着导航上不断缩短的距离，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念念，再等等，我来了。

楚砚的车几乎是擦着路边石停下的，他推开车门时动作太急，带倒了路边的警示牌也浑然不觉。

冲进清吧包厢的瞬间，浓重的酒气和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最终定格在沙发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苏念还在昏睡，脸上的血渍没擦干净，混着未干的泪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张昊脱下来的外套被他攥在手里，指节泛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旁边的沙发上，林薇薇还没醒，张昊正用湿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冷汗。

楚砚走过去，蹲在苏念面前，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却不敢碰怕弄疼他，更怕这满身狼藉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没有陪念念来，如果不是他拜托了林薇薇却没多想，念念怎么会遭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