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狼正趴在玫瑰花丛旁的草坪上。佣人已经按点喂过它早餐，此刻它没像昨天那样在满院子满地疯跑。

只是乖乖地把前爪并拢，下巴搁在上面，蓬松的尾巴圈在身侧，偶尔轻轻扫一下沾了草叶的地面。

楚砚放轻脚步走近，才发现这小家伙正歪着头，圆溜溜的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花丛里开得最盛的那朵红玫瑰。

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晨光，它却只是安静地看，既没伸爪子去扒，也没张嘴去啃，那模样竟真像个在欣赏风景的小绅士，透着股与“灰太狼”这名字不太相符的斯文。

听见脚步声，灰太狼耳朵尖动了动，猛地抬起头，看见是楚砚，立刻支棱起身子，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却没像昨天见苏念时那样靠上来又舔又蹭，只是颠颠地跑到他脚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随即规矩地跟在身侧，步伐不快不慢，像个尽职的小跟班。

楚砚低头瞥了眼这团亦步亦趋的毛球，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心里暗自思忖：这傻狗倒是越来越上道了。不像以前刚刚捡回来时，活脱脱一只脱缰的小野狗，叼着苏念的拖鞋满客厅乱窜，把沙发垫扒得乱七八糟，苏念追着它跑。

两人一狗闹得整栋楼都能听见动静。才过多久啊，倒像是突然长大了，趴在花丛边能安安静静待上半小时，刚才自己摸它脑袋时，它还故意扭过头去。

等自己收回手，又偷偷用尾巴勾了勾他的脚踝，这副既想亲近又要端着点架子的小傲娇模样，分明就是另一个缩小版的苏念。

楚砚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灰太狼的脑袋，指尖陷进软乎乎的绒毛里，带起几根不听话的灰毛毛。

“走吧，进去了。”他迈开步子往屋里走，灰太狼“汪”了一声应和，依旧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路过玄关的穿衣镜时，还特意停下脚步，对着镜子晃了晃尾巴。

那副臭美的样子，倒真让楚砚笑出了声，可不是随了那个每天早上对着镜子扒拉头发、嫌自己奶膘太明显的小少爷么。

那副臭美的样子，倒真让楚砚笑出了声，可不是随了那个每天早上对着镜子扒拉头发、嫌自己奶膘太明显的小少爷么。

楚砚带着灰太狼往二楼走，小家伙像是知道卧室里有人在睡觉，脚步都放轻了，尾巴也不摇了，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脚边。

到了卧室门口，楚砚轻轻推开门，灰太狼立刻乖巧地趴在床边的地毯上，脑袋搁在前爪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乖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楚砚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晨光已经漫过窗帘，在苏念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人拥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柔得像棉花：“宝宝，是不是该起床了？该吃早饭咯。忘了？今天还要带灰太狼去宠物医院呢。”

苏念在梦里被这温柔的声音勾着，往楚砚怀里又埋了埋，像只没睡醒的小兽，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撒娇的意味：“哥哥……好困……想睡觉觉……”

“再不起早饭要凉了，”楚砚笑着哄，干脆打横将人抱起，“乖，洗漱完吃点东西就不困了，嗯？”苏念哼哼唧唧地应着，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像只树袋熊。

楚砚抱着他走进卫生间，先拧了热毛巾，轻轻敷在他脸上，等那点暖意驱散了些睡意，才拿起牙刷挤好牙膏，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边。

苏念闭着眼睛，凭着本能张嘴配合，睫毛随着刷牙的动作轻轻颤动。

洗脸、擦护肤品，一套流程下来，小少爷的眼皮都没完全睁开，却已经被打理得清清爽爽。

楚砚又抱着他回卧室换衣服，从衣柜里挑了件浅蓝色的衬衫配白色短裤，动作轻柔地套在他身上，连纽扣都扣得整整齐齐。

苏念全程乖乖的，只在被摆弄胳膊时哼唧两声，活脱脱一个需要人伺候的小祖宗。

最后，楚砚弯腰捞起地上的灰太狼，一手抱着人，一手拎着狗，往一楼餐厅走。

苏念终于舍得睁开一条眼缝，看见楚砚手里的灰太狼，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灰太狼……早上好呀……”

灰太狼配合地舔了舔他的手指，楚砚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先吃早饭，吃完就带你俩出门。”

餐厅里飘来煎蛋和牛奶的香气，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餐桌上，将这一人一狗一宠的画面，烘得暖融融的。

楚砚正拿着小勺舀了点蒸蛋，吹凉了递到苏念嘴边：“再吃一口，这个蛋羹嫩，你昨天就说想吃的。”

苏念含着勺子晃了晃脑袋，却还是乖乖咽了下去，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储粮的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