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院子里那棵石榴树，觉得很应景。

老爷子笑了：“当然能，你想要什么图案，我让徒弟画了给你看。”

楚砚在一旁看着，见苏念对着一张雕花大床眼睛发亮，便问：“这张床喜欢？”

苏念脸一红，小声说：“挺好看的。”

“那就定下这张。”楚砚转头对老爷子说，“卧室的衣柜、梳妆台，都按这个风格来，尺寸我等下发给您。”

老爷子连连点头：“放心，保证做得合你们心意。”

从店铺出来，阳光正好。

苏念拎着老爷子送的一小块红木样品，脚步轻快：“没想到买家具这么有意思，感觉咱们的新家越来越具体了。”

楚砚牵着他的手，指尖被他攥得暖暖的：“等家具做好，装修也差不多完了，到时候就能搬进去了。”

苏念抬头看他，阳光落在楚砚的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开：“快走啦，我还想去看看灯具！”

楚砚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快步追了上去。

阳光穿过商场的玻璃顶，在地上洒下亮闪闪的光斑，像他们心里那点藏不住的、甜甜的期待。

灯具定制店藏在商场尽头，推门而入时，头顶垂着的走马灯正缓缓转动，映得满室光影流转。

店主是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见他们进来，笑着迎上来：“是楚先生和苏先生吧？楚女士提前打过招呼了，说你们要做中式灯具。”

苏念眼睛一亮，先被门口挂着的一串红灯笼吸引了。灯笼面上绣着暗金色的缠枝纹，提杆是打磨光滑的桃木，看着就透着股喜庆劲儿。

“院子里就挂这种灯笼好不好？”他回头问楚砚，指尖轻轻碰了碰灯笼面，“晚上点亮了，肯定特别好看。”

楚砚凑近看了看，灯笼的尺寸不大不小，挂在葡萄架下正合适：“可以，再让师傅在灯笼角加几个小流苏，风吹起来会动。”

店主在一旁记着：“没问题，流苏用红色丝绒的，耐用又好看。”

往里走，货架上摆着各式中式灯具。客厅的吸顶灯选了圆形的，灯盘上雕着松鹤延年的图案，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照出来，显得格外温润。

“这个放在正厅，晚上家人朋友聚在一起，氛围肯定好。”苏念仰着头看，眼睛里映着灯盘的纹路。

楚砚点头，又指向旁边一盏宫灯样式的落地灯：“书房放这个吧，光线柔和，看书不刺眼。”

那盏灯的框架是紫檀木的，雕着细密的云纹，灯罩是半透明的纱质，透着股雅致的书卷气。

苏念摸着下巴琢磨：“那卧室呢？要暗一点的，暖色调的。”

店主笑着拿出一本图册：“看看这个，手绘花鸟的壁灯，装在床头两侧正好，光线能调亮调暗。”

图册上的壁灯画着玉兰和绶带鸟，颜色清雅，苏念一眼就喜欢上了。

“就这个！”他拍板，“玉兰配咱们院子里的树，正好。”

选到最后，连走廊的小灯都定了样式——是带着镂空花纹的小吊灯，开灯时能在地上投出细碎的花影。

苏念拿着订单一一核对，嘴角就没下来过，像揣了满口袋的星星。

“等灯装好了，我要第一个在院子里挂灯笼。”他晃着楚砚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期待。

楚砚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好，到时候让你挂最中间那盏。”

走出灯具店时，夕阳正斜斜地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念手里捏着那张写满灯具样式的订单。

忽然觉得，那些还没组装的木头、还没挂上的灯笼，早已在心里搭起了一个家的模样。

有他喜欢的中式纹路，有楚砚记得的每个小细节，还有两个人凑在一起挑选时，藏在空气里的、甜甜的期待。

“对了，”苏念忽然想起什么，“要不要给厨房也装个小灯？就那种挂在岛台上方的，晚上你做饭，我在旁边看着，肯定特别温馨。”

楚砚低笑出声，握紧了他的手：“都听你的。”

晚风穿过商场的走廊，带着点秋日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心里的暖。

他们并肩往外走，脚步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清脆又笃定，像在一步步走向那个即将装满灯光和笑声的家。

从灯具店出来，暮色已经漫上了街角的屋檐。

楚砚看了眼时间，牵着苏念往食锦坊的方向走：“这家的糖醋小排你上次说好吃，今天再去尝尝。”

食锦坊是家老字号菜馆，木质的门脸透着股古朴的雅致。

刚坐下，苏念就捧着菜单研究起来，手指在“松鼠鳜鱼”那栏敲了敲：“这个也点上吧，等搬新家，咱们可以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肯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