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楚爷爷的电话，又打给苏奶奶，软声软气地汇报喜讯，听得老人家在那头直抹眼泪，连说“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一通电话打下来，苏念的眼皮开始打架。

他今天起得早，又折腾了一天，实在有些累了。

楚砚察觉到他的倦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对长辈们说：“爸妈，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四合院了，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商量。”

长辈们见状也不再留，楚妈妈又塞了些刚做好的点心给他们，反复叮嘱“路上小心”。

车子驶离别墅时，夜色已经浓了。

苏念靠在副驾驶座上，头歪向一边，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楚砚放慢了车速，开得格外平稳，生怕惊扰了正在入睡的小人。

回到四合院，楚砚停好车，轻手轻脚地打开副驾驶车门。

苏念睡得很沉，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

楚砚俯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进了卧房，他把苏念放在床上，刚想直起身，手腕却被轻轻抓住。

“哥哥……”苏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困……”

“我知道，”楚砚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吻，声音放得极柔，“先洗漱好不好？不然睡不舒服。”

苏念没力气反驳，任由楚砚抱着他去了卫生间。

温热的毛巾擦过脸颊，带着熟悉的气息，他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楚砚耐心地帮他刷牙、洗脸，动作轻柔又细致，等把他塞进温暖的被窝时，苏念已经又沉沉睡了过去，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楚砚替他掖好被角，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确认他睡熟了，才拿起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

拨通张昊的电话，那边很快接了起来，还没等楚砚开口，林薇薇的声音就抢先传来：“哟，楚总深夜来电，该不会是要宣布订婚喜讯吧？我们可是早就听说了！”

“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们。”楚砚靠在书桌边，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我想策划一场求婚，你们两口子帮着参谋参谋。”

“求婚？！”张昊的声音瞬间拔高，“可以啊！交给我们你放心！我觉得海边求婚不错，浪漫！”

“海边太普通了，”林薇薇立刻反驳，“念念那么喜欢花，不如弄个花海求婚，到处都是玫瑰和绣球，肯定好看！”

“花海太俗了，”张昊不服气，“要我说，还是高空求婚带劲，租个热气球，在天上表白，多特别！”

“你那是折腾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楚砚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停。张昊，你去盯着戒指的进度，务必让设计师下周出初稿。薇薇，你帮着挑挑求婚现场衣服的款式，顺便联系个靠谱的跟拍摄影师。”

“那求婚现场呢？”林薇薇追问。

“现场我自己来布置。”楚砚说，“你们把手里的事办好就行。”

挂了电话，楚砚打开电脑，开始翻看各种求婚现场的创意。

网页上的图片琳琅满目，有温馨的室内布置，有热闹的街头惊喜，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手指滑动间，一张草原的照片跳了出来——辽阔的绿色铺向天边，牛羊在远处悠闲地吃草，蓝天白云低得仿佛触手可及。

楚砚的目光顿住了。

他忽然想起，苏念之前看纪录片时，曾眼睛亮晶晶地说：“好想在去草原啊，躺在草地上看星星，肯定特别舒服。”

一个念头在心里渐渐清晰：不如就去草原。

他可以先瞒着苏念，说带他去旅游散心，然后让团队悄悄去草原布置求婚现场——用白色的帐篷搭起休息区，缀上苏念喜欢的串灯，在草地上用野花摆出心形的图案，再准备好他亲手设计的戒指……

楚砚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开始搜索草原的场地信息。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书房，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带着一种温柔的笃定。

等苏念醒了，就告诉他这个“旅游计划”吧。

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小少爷听到要去草原时，眼睛亮得像星星的模样。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一切都在悄然酝酿着一场属于他们的惊喜。

楚砚关了电脑，心里的计划渐渐清晰，先前的纠结一扫而空。

他轻手轻脚地回了隔壁卧室，简单洗漱后，换上柔软的睡衣，才推开卧房的门。

月光透过窗纱，在被褥上投下一片朦胧的白。

苏念还维持着刚才的睡姿，蜷缩在床中央，像只没安全感的小猫。

楚砚放轻脚步走过去，刚掀开被子躺下，身侧的人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