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也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点礼貌的疏离。楚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什么情绪，像在看一个普通同学。

秦瑜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转身选了个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她慢慢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刀叉碰撞发出轻响，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那边的动静，张昊在说下学期要竞选学生会主席，林薇薇计划着成立一个摄影社，楚砚在帮苏念分析选课表，说哪几门课的老师更适合他的节奏。

他们的世界热闹又紧密，她像个站在玻璃墙外的看客，明明离得那么近，却碰不到一丝一毫。

可秦瑜并不急。她舀了一勺浓汤送进嘴里，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熨帖了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

她看着楚砚自然地帮苏念擦掉嘴角的奶油，看着苏念仰头对他笑，眼底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要亮。

没关系。

她放下勺子，指尖在桌布上轻轻敲着。高中有三年呢。

她有的是时间，等一个缝隙，等一次转身，等楚砚终于发现——谁才是最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人。

吃过饭后，苏念突然感到有些无聊，便想着去学校外面逛逛，感受一下校园外的氛围。

林薇薇和张昊则因为有公司的会议需要旁听，所以他们不得不返回宿舍。

楚砚自然不会让苏念一个人去逛街，他毫不犹豫地表示要陪着苏念一起去。

毕竟，对于楚砚来说，苏念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楚砚挂了电话，伸手揉了揉苏念的头发：“司机五分钟到，想去买什么？”

苏念眼睛亮晶晶的，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听说附近新开了家手作香薰店，想做两个车载香薰，等过段时间到年龄拿到车了，放进车里，咱们一人一个。”

“好。”楚砚应得干脆，目光落在他被风吹起的发梢上，顺手帮他把碎发整理到它们该待的位置。

两人刚走到食堂门口，黑色的轿车就稳稳停在路边。

司机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楚砚先护着苏念坐进去，自己才跟着坐进去。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苏念从包里翻出手机，点开香薰店的小红书笔记：“你看这个雪松调的怎么样？感觉很适合你。”

楚砚凑过去看，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苏念的指尖微微蜷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下来。他看着屏幕上的香薰瓶，轻声说：“你选的都好。”

车窗外，秦瑜站在食堂门口的阴影里，看着那辆车平稳地驶出校门。她转身对身后的佣人说：“备车。”

佣人愣了一下：“小姐，您也要出去吗？下午两点您还有家族信托基金的线上会议。”

“推迟半小时。”秦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始终追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去商场。”

她知道苏念想去哪家香薰店。初中时苏念就在日记本里写过，说喜欢亲手做东西的仪式感。

秦瑜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划，调出那家店的预约界面，她早就提前预约了最贵的香薰定制套餐，只是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司机很快将车停在商场门口，秦瑜推门下车时，恰好看见楚砚牵着苏念的手走进商场大门。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镀了层金边。

秦瑜站在原地，理了理裙摆。她不急，反正总会遇见的。

就像她知道，楚砚看似顺着苏念的任性，实则车后座的文件袋里装着下午要处理的海外项目报表。

就像她清楚，苏念看似贪玩，却会在睡前把当天的家族会议纪要整理成思维导图。

这些被外人羡慕的“随心所欲”，不过是他们用加倍的努力换来的底气。

而她秦瑜，从来不怕比努力。

她抬步走进商场，脚上LouisVuittonTrainer运动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香薰店就在前面不远，透过玻璃门，能看到苏念正踮着脚够货架最上层的香料瓶，楚砚笑着把他抱起来，让他稳稳拿到瓶子。

秦瑜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

秦瑜坐在香薰店斜对面的咖啡厅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高脚杯冰凉的杯壁。

玻璃窗外，苏念举着刚做好的香薰凑到楚砚鼻尖，侧脸的绒毛在阳光下看得一清二楚，那副依赖又亲昵的样子，像只被宠坏的小兽。

楚砚低头闻了闻，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伸手捏了捏苏念的脸颊。

秦瑜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想起初中时楚砚帮她捡过一次掉落的笔记本，指尖碰到她手背时，她心跳得像要炸开，而他却只是淡淡说了句“下次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