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左脚穿着右脚的拖鞋，右脚穿着左脚的，顿时耳根发烫，他慌乱地换过来。

“小然，”宋君禾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跟妈妈解释一下吧。”

乔然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他设想过无数次出柜的场景，却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一个措手不及的早晨。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厨房，寻求援助。

秦放刚好地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刚泡好的茶。他自然地站到乔然身边，温热的手掌覆上乔然冰凉的手指：“阿姨...”

“妈，我...”乔然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我和秦放在一起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宋君禾的视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多久了？”

“没多久…”乔然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所以，”宋君禾突然开口，“上次你说同学借住是骗我的。”

乔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对不起，妈。”

宋君禾目光转向秦放：“秦先生，你...”

“阿姨，我是认真的。”他的语气诚恳，挑不出一点毛病。

乔然偷偷抬眼，发现母亲的表情并非想象中的愤怒，而是一种复杂的、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让他更加忐忑不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秦放的手。

秦放敏锐地察觉到宋君禾欲言又止的神情，他轻轻松开与乔然交握的手，安抚性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阿姨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我去买些食材回来做饭。”

乔然立刻抓住他的衣角，眼睛瞪得圆圆的，用口型无声地说：“别走！”

宋君禾端坐在沙发上，第一次以长辈而非其他身份看向秦放：“好。”

秦放会意地点点头，临走前俯身在乔然耳边低语：“好好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旁，让乔然稍稍安心了些。

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宋君禾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关门声响起，公寓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小然，过来。”宋君禾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乔然坐过去：“妈，我...”

“妈妈问你，”宋君禾打断他，“你是自愿的吗？”她的目光锐利而温柔，“有没有人强迫你？有没有半点勉强？”

“没有。”

“我是认真的。我们...是认真的。”他抬起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秦放他...对我很好。”

宋君禾深深地看着儿子，从他泛红的眼角看到微微上扬的嘴角。作为母亲，她明白这个表情的意思——那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时，藏都藏不住的欢喜。

“只要你们互相喜欢，妈妈不会反对。”她更多的其实是担忧，“只是，秦家的情况复杂。跟秦放在一起，肯定要经历许多事，你要面对的太多太多了。”

“秦放会解决好这些问题的。”乔然不假思索地回答，语气里的信任让宋君禾微微一怔。

“妈，我是想等一个更好的机会...”

“儿子，”宋君禾突然凑近，声音压低了几分，“他比你大那么多，这都能接受？”

乔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母亲这是在调侃他。他撇撇嘴：“确实挺老的。”

宋君禾笑出声，目光不经意扫过乔然的脖颈：“这儿...”她指了指自己脖子相同的位置。

乔然猛地捂住脖子，脸瞬间红到耳根：“妈！”

“好了好了，”宋君禾笑着摆摆手，“妈妈是过来人。”她突然正色道，“不过你们要注意...”

“知道啦知道啦！”乔然急忙打断，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宋君禾渐渐放松下来。这时门声响起，秦放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来了。

“回来啦。”乔然说着上去接他。

秦放应了一声，直接去厨房将食材放在岛台上，动作利落地开始分类整理。

宋君禾起身想要帮忙：“我来帮个忙吧。”

“不用，”秦放没去换衣服，直接挽起衬衫袖口，“您坐着休息就好。”

乔然也凑过来想帮忙洗菜，刚拿起一颗西红柿，就被秦放轻轻拍开手：“你去陪一下你母亲。”他自然地接过乔然手中的蔬菜，“这里我来。”

秦放站在厨房灶台前，洗菜、切菜、炒菜…

宋君禾坐在客厅，目光不自觉地被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吸引。秦放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场，即使是在最普通的家务中也展露无遗。

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秦总还会做饭。

宋君禾微微挑眉，目光在厨房里忙碌的高大身影和自家儿子之间来回游移。

“小然，”宋君禾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每次都是他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