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低头划拉着手机，看见秦放的消息：“晚上不回，你自己按时吃饭，乖。”

他指尖顿了顿，想起上次因为没及时回复消息被那人“惩罚”的事，唇角不自觉地绷紧——这次他学聪明了，训练前就提前报备：“今天训练，不能及时回信息，勿扰。”

他快速回了个“知道了”，锁屏时瞥见莫少宇探究的目光。

“行啊，走。”

莫少宇带着乔然去了他常去的一家私厨。这家店是他哥哥的朋友开的，只接待熟客，装修考究，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青砖黛瓦、小桥流水，连廊下的灯笼都泛着温润的光，像是把江南园林搬进了室内。

老板一见莫少宇就笑着迎上来：“少宇来了，两位？”

“对，就我们俩。”莫少宇熟稔地和老板打招呼。

“巧了，”老板一边登记一边说，“你哥刚带朋友过来，这会儿已经在包厢了。”

莫少宇挑眉：“我哥也在？哪个包厢？我去打个招呼。”

“行，我带你过去。”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转头对乔然歉意地笑笑，“这位先生稍等，我马上安排人带您入座。”

“一起吧。”莫少宇拽了下乔然的手肘，“走，跟我哥打个招呼。”

穿过曲折的回廊，三人在最里间的门前停下。老板刚叩响雕花木门，里面就传来低沉的男声：进。

推开门，檀香混着茶韵扑面而来。莫少凡正襟危坐，对面的人背对着门，只能看见挺括的西装轮廓。

“哥！”莫少宇笑嘻嘻地窜进去，“这么巧？”

莫少凡抬眼，银框眼镜后的眸光一闪：“训练结束了？”目光掠过弟弟，在看到乔然时微微颔首：“乔然也来了。”

乔然礼貌地点头：“少凡哥。”

视线却不自觉地移向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那人正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紫砂壶上一顿。

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当对方转过身时，乔然愣在原地。

秦放。

乔然从来没感觉到北川如此的小，怎么这都能碰见呢？

那人西装革履地坐在莫少凡对面，修长的手指还搭在茶盏上，见到他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笑意。

薄唇微启，乔然几乎能预判到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的那声宝贝。

他猛地拽了下莫少宇的袖口，压低声音：“走了。”

“哥，那我们先去吃饭了。”莫少宇刚要转身，莫少凡忽然抬手推了推眼镜：“既然碰上了，一起吧。”他转向秦放，语气里带着另一层意思：“秦先生介意吗？”

秦放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乔然绷紧的脊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当然不介意。”

包厢里的沉香突然变得粘稠起来。乔然盯着地板上两人的倒影，看着秦放的影子缓缓倾身，听见他带着笑意的补充：“人多热闹。”

包厢里摆放着的是一张红木长桌，原本秦放与莫少凡相对而坐的格局被打破。

乔然只能硬着头皮在秦放身旁落座，现在多了两个人，他只能坐在秦放旁边，那莫少凡是莫少宇亲哥，又不是他哥。一靠近秦放，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

“再加两套餐具。”莫少凡抬手示意，老板立即会意，随后就有服务员进来摆餐具并再次递上菜单。

莫少宇接过菜单转手就塞给乔然：“别客气，今天我哥买单。”他促狭地眨眨眼，“专挑贵的点。”

乔然翻开菜单时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他能感觉到身侧秦放的目光正落在他翻页的手指上，那视线如有实质。

真怕这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现在好想把秦放的嘴缝起来。

“这个，还有这个。”他胡乱指了几道，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分。服务员躬身记录时，他听见秦放轻笑一声，随即一杯温茶被推到他面前。

“润润喉。”

乔然盯着那杯茶，伸手接过。他垂着眼，声音压得比平时更低：“谢谢。”

莫少宇浑然不觉气氛微妙，兴冲冲地说：“乔然，你点的这几道菜我哥平时都不让我碰，今天可算逮着机会了！”

莫少凡淡淡扫了他一眼：“你肠胃弱，吃这些容易积食。”

说罢，他转向秦放，语气平静地介绍：“这是我弟弟。”

莫少宇立刻接话：“亲的！亲的！”

莫少凡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马噤声，老老实实坐直了身子。

“这位是少宇的朋友，乔家的小少爷，乔然。”

秦放的目光顺势落在乔然身上。

乔然恰好在这时微微偏头，两人视线相撞。他只好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伸出手，语气疏离而礼貌：“你好，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