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湿的尾巴翘着冒出了水面，一晃一晃的。

浴室内光线很暗，只有墙边处的小灯亮着。

就见那漆黑得让人畏惧的瞳仁，正毫不遮掩地盯着他的腿深处，眸子里的不明情愫暗流涌动着，像是条在阴暗处蛰伏，伺机而动的毒蛇。

过了片刻，封聿棠擦拭的动作停了。

宋钰孚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忽地一颤，半个身子直接出了水面，甚至越出了浴缸。

他的手不由攥紧，堪堪换着气，在心底里骂着那只行为恶劣、满肚子坏水的坏狗……

封聿棠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黑沉沉的眸子倏地抬起望向宋钰孚。

两双眸子不偏不倚地正对上。

“你……醒了。”封聿棠声音晦涩沉哑道，他挪开了视线，掩耳盗铃似的垂下眸，但眸子里并没有任何的心虚感，招摇的尾巴也没有任何的收敛。

像是无论宋钰孚是睡着还是醒着，他都没打算放过。

“狗……东西……”宋钰孚骂道，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几乎快要失声，他抬手给了封聿棠一巴掌，“我睡了……还不到半个小时……”

如果不算上被……昏迷的时间。

封聿棠也不躲，脸被打偏了就再转回来，态度良好端正得好像不做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一边上翻着发餍的眸，望看着宋钰孚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吻着，手掌死死地抓着他的腿，像是生怕宋钰孚会跑掉，或是有谁会把他抢走般。

嘴里半真半假地承诺道，“我会……让你休息的。”

宋钰孚正要说话，肩颈忽地一下绷紧，顿停住，连跳动剧烈的心脏都骤歇了瞬。

他怕不是要被封聿棠……弄死了吧。

正想着，嗡鸣不止的耳朵里传进了几道扭曲不清的声音。

“不是……一夜……”

“封聿棠……”

似乎从刚刚他醒来开始，浴室里就在若有似无地有着这些声响，宋钰孚的视线朝声音发出处寻了过去，就见在浴缸旁的防水桌上放着个手机。

是封聿棠的。

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个又一个几秒的录音条。

一个播放完就会自动跳转下一个。

全是他的声音。

宋钰孚发颤的手伸过去，滑动屏幕。

从在押送车上说的那些，到这一晚上在酒店里说的，都被封聿棠录了下来，并且一句句剪了出来。

甚至……还有他之前在新闻上挑衅官方的话。

宋钰孚的视线一偏，音频的播放次数，显示有……十几万次。

“啪嗒。”

宋钰孚的手一下不稳，手机掉到了地上，录音的声音突然变大，像是中病毒了一样，一句一句地往外冒。

但却不是他的那些，而是回收站里还没来得及删掉的，封聿棠的那部分录音。

“宋钰孚，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上，只有丈夫和妻子才能做这种事。”

“所以你该叫我什么？”

“再说一遍，大点声。”

录音里是近乎偏执的追问，和不厌其烦的反复诱导。

封聿棠的视线落在地上的手机，伸手关掉，嘴里没什么情绪似的，继续着录音后面的内容道，“宋钰孚，我们已经有了夫妻的关系，就应该有夫妻的名分……”

那股子疯味和病态变得更加明显。

宋钰孚的心脏不禁泛起阵阵麻意，他还想起了些东西。

在第一天的晚上，他对时间的记忆就出了问题，断了片。

一开始他是压着封聿棠的脑袋，在那张桌子上……

封聿棠那一米九的身高，就只能屈膝跪着。

后来，在那张桌子上的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他，他昏了过去，后来又在洗手台上醒过来，再睁眼，就是那扇落地窗的玻璃前……

在被抱进浴室前，就已经过去了两天，现在正是他在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个晚上。

房门也被封聿棠故意操作故障锁死，内外都打不开。

宋钰孚正想着，一道阴沉的声音紧贴着他的耳朵发问，道，“你还记得，说了要和我结婚吗。”

第182章 我们今天会结婚

“结婚……呵……”宋钰孚厌厌地翻着眸，低哧了声，视线睨扫过封聿棠，“你太不听话了，我不可能……会让一条不听话的狗……在我身边……”

“我……是听话的……”又哑又烫的急切声音擦碾着宋钰孚的耳朵，像是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他丢掉一样。

封聿棠喉头发涩地滚了滚，吐出最后一个音节，“狗。”

“狗……”宋钰孚笑笑，手指若有似无地触抚着封聿棠的侧颈，顺着捏揉了两下他的脸颊，“还会说人话的吗？”

封聿棠嗓音沉哑地一顿一下叫道，“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