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乱开CP(26)
盛屹眸光一瞥:“你什么时候交了朋友。”
“?”盛峣踩着拖鞋走过来,“我工作好几年了,还交不到个朋友?”
盛屹撇撇嘴:“你脸怎么这么红?”
盛峣不想再跟他说话,撂下一句“地铁太热”便进了卫生间洗漱。
盛峣觉得自己开启了一种新的人生体验。
或者,准确地说是两种,一种叫暧昧,一种叫期待。
每天中午,在盛峣接到咖啡短信后,水豚会发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声,盛峣大概知道水豚为什么笑,他没有点破,没有阻止,装傻装得毫无痕迹。
分食咖啡和蛋糕是已经持续了两年多的日常,而今变得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盛峣想了一下,过去是食物进入肚子里,现在是舌头品味奶油。更或者,日间的下午茶,是周五约会的一种外延。
期待是在春节放假前的最后一次相聚时,他意识到的。
那天晚上他们看了《恐怖游轮》,盛峣对惊悚恐怖都无感,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生活比鬼可怕,人是预制鬼,鬼是过期人。
不过,程霭显然没有他这么麻木,在令人后背一凉的情节出现时,程霭抓住了他的手。盛峣翻过手掌,让程霭能够跟他十指交握。手指嵌入指缝,好像两株滕蔓植物交缠在一起。
黑暗中,盛峣感觉到程霭在看他。
但盛峣的注意力在电影上,假装在电影上。
《恐怖游轮》讲了一群人不断在游轮上循环经历死亡和重生的故事。
盛峣想到一首关联并不大的诗,李商隐的《夜雨寄北》。七言绝句,二十八个字,“巴山夜雨”提了两遍,占了八个字,七分之二。明明是在说想见面,读完通篇只记住了这场雨,好像从身到心都被困在了这场雨里,永远在这场雨里轮回。
这是一种经典的西西弗斯悲剧式轮回。
程霭的目光回到了电影上,盛峣的目光落到了程霭身上。
第22章 西西弗斯
交握的手紧了一下,然后松开。
盛峣看到程霭回过头,四目相接。
逆光中,程霭的脸是光影的二分,一面是暴露无疑的情绪,一面是仅剩不多的克制。
程霭一手撑在地板上,缓缓靠近盛峣,另一只手按在了盛峣的脖子上。五根指头张得很开,虎口抵住喉结,掌心覆盖喉咙,指端触碰过锁骨、颈侧、耳后。
滚烫。皮肤滚烫,目光也滚烫。呼吸滚烫,心脏也滚烫。
盛峣感觉自己被一种烧红的刑拘架住头颅,被迫扬起,上下嘴唇自然而然地分开,像是搁浅的鱼在翕动。
程霭的手逐渐往上,托住盛峣的下颌,拇指来到他的下唇,沿着唇线摩挲,最后停在嘴角处,牢牢按住。
盛峣握住程霭的手腕,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已经交错在咫尺间。
盛峣吐息般喊了声:“程霭。”
“嗯。”得到一声浊重的回应。
下一秒,唇间一软,下唇被人咬住。
程霭低头吻住盛峣,饱满的唇舌,食髓知味。
盛峣只觉得在那一瞬间世界天旋地转,但所有的感触都那么深刻而具体,关于程霭的力量,程霭的体温,程霭的吻。
拇指顺着脸往耳后滑动,那个吻也顺着拇指来到耳后。
直到双唇含住耳垂,舌尖舔上时带来的一激灵,盛峣才猛然惊醒,推开程霭。
程霭眸底闪过一丝错愕,顿了一下之后松开了盛峣。
程霭说:“抱歉。”然后去了卫生间。
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这似乎并不在意料之外了,比起震惊,盛峣更多的是一些无法接受——这个吻真的发生了。然后呢?他预想过这个吻,但是没有想过吻了之后。
洗手池传来水声,盛峣看到程霭正俯身往自己脸上拍水。
盛峣没有打招呼,趁着黑暗,逃难一般逃跑了。程霭听到关门声嘭的一响,从洗手池前直起身,镜中的人像淋了一场雨,未褪的情/欲在喉舌之间。
狼狈。
那天回去之后,盛屹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用一种类似于“果然如此”的目光打量了盛峣一阵。盛峣洗完澡才发现耳后有道红痕,嘴唇也有点肿,甚至连下唇的破口他都没感觉到。
春节七天假,七天之后应该没这么尴尬了吧。
好像不够。
盛峣纠结了一下,最后在办公系统申请了假期,把剩的年假全接在春节假期后面了。
十一点了,不知道程霭睡了没,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批这个假。
申请刚发没一分钟,批了。
盛峣的心重重地咚了两下。
接着,盛峣收到了程霭发来的信息。
「程霭: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当做这一切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