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一口(4)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周彻闭了闭眼,一个用力抽回手,在安漾露出那种表情之前,干脆一掌盖住他整个上半张脸:“要睡就好好睡,听话。”
安漾呆呆坐着不动了,周彻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慢慢放开手,握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枕边带。
安漾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躺下,他挣扎着推开他的手后退,转身,动作迟缓地从他床上离开,温温吞吞爬回自己的床。
周彻盯着他安全回到床上,放下帘子揉了揉眉心。
掌心似乎还有留有温度,是那种令人难以形容的触觉残留,他在昏暗中盯着手掌看了片刻,用力握了握,逼迫触觉迅速消散。
*
*
翌日清晨,陈观南一起床就抱着手臂打了个冷战。
“怎么今年入秋降温这么快?”
他探头往下:“艾飞,你们桐海没有秋老虎吗?”
“说了别叫我全名儿。”
艾飞钻在衣柜里努力翻寻外套:“什么我们桐海,我又不是桐海本地人,我哪知道。”
陈观南可惜:“好吧,咱都不是,安漾也不是,哎漾宝,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香林的吧?”
“啊?”
安漾正发着呆,被点到名唰地抬头:“什么?叫我做什么?”
陈观南被他的反应惊得瞪眼:“不做什么,就问下你家是不是在香林,打扰到你思考人生了?”
“对,是香林。”
安漾挠挠脖子,眼神恍惚飘开:“没打扰啊,没有打扰,我什么都没思考……”
一不小心落到阳台正刷牙的周彻身上,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低头在手机屏保上一通乱戳。
他有罪。
他对不起周彻。
他昨晚做了个大逆不道的梦。
他梦见自己半夜爬上周彻的床,把人按住强吻了半个钟头。
这梦太真了,真到他醒来之后甚至可以回忆起强吻时的触感。
他竟然在梦里把人非礼了。
但该说不说疗效甚好,他觉得自己“病情”缓解了许多,早上起床都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神医,特效药。
艾飞终于从衣柜最底翻出他的黑色外套,边套边问:“早上吃啥,中午吃啥,晚上吃啥?”
陈观南掏出手机备忘录:“早上奶黄包,中午六食堂鸡排饭,晚上西侧们干锅虾,配新开奶茶店的水果茶,第二杯半价。”
艾飞对他竖大拇指:“兄弟,靠谱!我昨天听班上女生说那里水果茶巨好喝……”
安漾往阳台瞄了好几眼,起身挪过去,站在门口小声喊:“周彻,你刷完了吗?”
他下唇的伤口比昨晚又好了些,只是结痂更明显了。
周彻收回目光,沉默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安漾连忙道:“我不是要刷牙,我刷过了,我是有事跟你说。”
周彻冲完泡沫将牙刷放进杯子,转向他,等待他的下一句。
安漾:“你今天下午几点休息啊?休息的话回宿舍吗?回的话我给你带水果茶,不过不回也没事,我可以送去你们训练馆……”
“不用。”周彻打断他:“我不喝水果茶。”
安漾:“喔,那你喝别的吗?什么都可以,我们下午去西侧们吃饭,那边有很多饮品店。”
“都不用。”
周彻口吻很冷淡,在毛巾上擦干手往里走,绕过安漾时停顿一下,扔下三个字:“少吃点。”
喔,好的。
少吃,一定少吃。
赠送精神补偿失败的安漾在心里默默应,他得了神医良方,想必今晚一定可以自制。
就是没想到神医良方的药效时间出乎意料的,短。
安漾进的音乐社,也要填表交表,有条件的还要带上自己的录音,安漾不会唱歌只会钢琴,就带了之前考级联系录的一首钢琴曲。
下午四点到达社团场地,新成员入社,老成员接待,乐器区最热闹,才艺展示得眼花撩乱。
和安漾一起入社的一共十来个,要确认资料,要拉群,要共享课表。
流程简单却又冗长,安漾已经上了一天课,跟着走到最后意识都快蘑菇了。
“好麻烦,国家乐协都没这么正式吧,早知道不入了。”
有个女生小声在吐槽。
安漾记得她,叫林展诗,看着文静温柔一姑娘,架子鼓打得特别好。
安漾对她的话点头表示认同,林展诗乐了:“看你圈子兜得这么耐心,我以为你挺乐意呢,你叫安漾是吗,我刚刚听见你弹钢琴了,弹得真好。”
林展诗架子鼓打得好,天也聊得好,夸起人来十句不重样,安漾应接不暇,只能当听众,捧着副社长发的奶茶边喝边应。
“其实报名那天我就看见你了,不止我,周围好多人都在看你,我听见她们夸你长得好看,却没一个人有胆量找你要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