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因花少年,番外(23)
可这时纵是百般懊恼,却也后悔不及。
温书眠拉他回去,邀功似得:“记得这是我第几次救你吗?”
从姜砚第一次行动出错,把柄落他手中,温书眠数日不提,却不代表忘记。
姜砚与他周旋不过,索性斩钉截铁地说:“你这是在害我。”
还是要把他往死里害。
“怎么会。”可温书眠还是笑着。
他声线冷冷,根本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要是想害你,多得是法子。”
比如像瘦猴儿那样,能让他白吃个哑巴亏,还有苦说不出。
姜砚怔忪那处。
床缝外有微光透入,但他实际也适应了黑暗,所以能看到温书眠那双亮晶晶的眼。
对方手指又落在他心口处,一下一下轻轻点着。
像是那勾魂的妖精。
姜砚沉默许久,才忽然开口:“所以楼下的狗,是你故意放的。”
温书眠轻轻笑一声:“真聪明。”
他的语气像在夸奖。
可姜砚听完后却长长叹息。
事已至此,是他棋差一着,落了温书眠的圈套。
后续被人拿捏,是生是死,全凭造化,他都认了。
“你故意堵了我的路,又让瘦猴儿误会我与你之间关系匪浅,现下既已知黑曼巴会在楼下守株待兔,你能盘算到的事,黑曼巴比你大上二十多岁,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三十余年,又怎会揣测不到?”
若是再让黑曼巴误会自己也与温书眠不清不楚……
姜砚简直已经预见到了,日后谣言传出去,等皮克斯回来要如何将他分尸泄愤的场面。
可温书眠根本不把这当回事:“他纵是怀疑,没逮到切实的证据,也只能怀疑罢了。”
“但我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
“那是之前,过了今夜,就什么都有了。”
姜砚无言,他知道,他现在是被迫与温书眠绑在了一条船上的蚂蚱。
即使目前还不知对方所求为何。
但从十八岁决定孤身闯入贼窝时,他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去。
若有朝一日当真命丧于此,临了带个垫背的,也算为人民群众除去祸害。
反正亏不了。
那夜为要自保,自不能犯险惊动黑曼巴。
姜砚无奈在温书眠房内留宿一夜。
两人有床不歇,一块儿藏在床底。
姜砚为自证清白,不忘举起两手垫在脑后,绝不主动触碰温书眠半分。
倒是温书眠把他当成人形抱枕,脑袋垫在那肩上,很快便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温书眠再睁眼时,发现姜砚已然悄无声息地抽身离去。
那厮也没什么良心,就仍由他躺在床底,不把人抱出去搁置在床榻上也就罢了,竟连条毯子也不知道拿来盖他一下。
温书眠愤愤数落,可想完,又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他翻过身,自己慢吞吞从床底爬出。
看窗外阳光不错,有一束光照在自己薄荷绿色的被罩之上。
这人懒洋洋几步跌进床铺中,拉扯过被子来又继续蒙头睡去。
而反观姜砚那边的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
大概在凌晨3点时,他从温书眠洗浴室的窗户处,顺着水管跳下。
由于不敢莽撞返回,所以特地绕远去了城里一家24小时营业的KTV。
点了两个陪喝的姑娘,招了自己满身的脂粉酒气。
他们一直喝到早上11点,临走前姜砚还给每个女孩儿衣服里塞了两千块现金,又打电话让其他兄弟开车来接。
这一路上晕晕乎乎,路途颠簸,下车前还狠狠吐了一回。
姜砚被人架回屋里来,开门时,瘦猴儿正在往自己脸上涂抹消肿膏。
他看见姜砚回来,也被吓了一跳。
尤其想起昨夜的事,视线飘忽不定,头都不敢往上抬起。
恰巧此时身后来了人,黑曼巴敲着烟斗靠近一步。
他盯着姜砚。
“天还没黑呢,就喝成这样。”
“跑去哪儿了啊,姜砚?”
姜砚迷迷糊糊的。
这酒他是真喝了,这会儿看黑曼巴的模样都有重影。
解释的说辞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这时正欲开口,瘦猴儿却忽然极有眼力见儿的挤上前来。
他从其他兄弟手里接过姜砚,一如既往地将人胳膊搭在自己身上:“老大,姜哥昨儿个出门找姑娘去了,临出门前还特意招呼过我呢,是我昨天忙忘了,也没跟您说。”
“找姑娘?”黑曼巴颇感兴趣。
“倒是新鲜,这么多年过来,我还没看见他碰过哪个姑娘呢。”
瘦猴儿笑着:“嗨,咱们手底下的人,玩来玩去哪能什么都来惊动您。”
“老大,您先回去休息吧,姜哥这边儿,有我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