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宿不搭话，他偏过头蹭了蹭对方发烫的耳尖：“小孩咳嗽老不好——多半是废了。”

陈樾比闻宿早醒一会儿，昨晚闻宿帮他清理过，虽然清理得不单纯，但好歹是弄干净了。

他侧过身，总喜欢这样没什么意义地盯着闻宿看。

闻宿还在睡着，不少头发没什么章法地混在被褥里，有些搭在脸侧，好像被人欺负、蹂躏过。

他凑上去，动作有些大，牵扯着某个位置。

无伤大雅。

陈樾轻轻吻上闻宿眉间，偷食的动物般很快撤回身体，假装睡着等待对方反应。

手指落在鼻尖，陈樾一个激灵，睁开眼。

闻宿正面着他，眼神还没有完全焦距，手指像抚摸瓷器，一寸寸顺着他的鼻梁落在嘴唇上。

陈樾打个哈欠，腰疼得厉害。

闻宿收回手，不同于昨夜的疯狂，现下安静得让陈樾觉得反常。

“早啊，男朋友。”

陈樾帮对方把乱掉的头发别至耳后，闻宿似是后知后知觉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并非做梦，颇有些破泣为笑的架势，嘴角挂起抹很轻松的笑。

陈樾垂眸，他从没见闻宿流露过这样的表情。

两人早饭定得外卖，陈樾吃好就懒洋洋得爬回床上休息，床褥都懒得更换，只想再睡个回笼觉。

闻宿说他要上班，是个不太累的工作，福利待遇很好，平时也很好给假，他最近请得有些多，必须要回去上班了。

陈樾尊重闻宿的选择，就任由闻宿去了。

大不了之后他想办法再给闻宿找其他的工作。

晚上陈樾身体好些，亲自给闻宿准备了晚饭，闻宿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见对方手里拎着药房的袋子，陈樾心头一紧，快步拉过闻宿上下看了几圈，发下闻宿没有外伤，有些好奇：“你买药干什么？生病了？”

“没有，给你的。”闻宿的表情太过自然，陈樾心里咯噔两下。

“这么瞧不起你哥，那今晚不给你睡了。”他用鼻音哼哼两声。

“要注意节制……”闻宿又拿起那幅姿态，语气欲盖弥彰。

“这可是你说的。”

陈樾把人叫过去坐下吃饭。

闻宿倒是说到做到，整整一周除了亲亲两下、胡乱摸摸，两人连个不正经的肢体接触都没有。

陈樾也不是非得要做，他这人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总担心闻宿是在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所以一直在迁就他。

他不想闻宿太紧迫，依照平时偶然刷见的小短剧，买了不少好看的蜡烛用来做装饰，准备了一顿还算不错的烛光晚餐。

闻宿每天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这次稍晚了些。

陈樾守在门口，在闻宿开门的瞬间关掉室内大灯。

小蜡烛摆了很多，分别摆在地上茶几上，陈樾觉得场面像求婚，可惜他定制的戒指还有半个月才能去取。

不过真要是这么求婚表述心意，那未免太不走心了些。

“你这是……”闻宿抬手开灯的动作被陈樾制止。

“在家无聊嘛……”陈樾强装镇定，小步靠近闻宿，“搞些小情趣陶冶情操。”

“哥哥这么想要？”闻宿压低语气，忽然起身向前。

陈樾这人心粗脾气大，唯独脸皮薄容易害羞，听不得这样撩拨的话。

他退着向后小挪几步，却被闻宿钳住手臂，按着身后的玄关柜上。

闻宿似乎是有些累的，说话时比平时弱上几分，撩拨的太度混杂着某种摸不清的情绪。

哪怕对方上陈樾的嘴唇，陈樾也能感受到对方夹杂着几分强撑的心思。

换气的间隙，陈樾手指抚摸闻宿脸侧，轻轻摩挲。

闻宿实在太瘦，烛火摇曳下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只是这样看着，陈樾便觉得心疼，嗓子里塞了棉花一样难受。

“是工作不开心吗？有人针对你吗？”

陈樾的手顺着对方下颚落在金属抑制环上，抑制环限制的不只是闻宿的能力，更限制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应享有的平等。

异能者没人不知道抑制环的作用，就算是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的普通人也都在新闻中见过重刑犯佩戴抑制环。

马上就要入夏了，天气一旦热起来，闻宿连用衣领遮掩的机会都没有。

闻宿唯一的好去处似乎只有异侦队，有他这层身份和闻宿的异能，成为特聘顾问并不难。

可他担心闻宿会步了桑傩的后尘。

闻宿垂下眼，视线落在陈樾发红的眼睛上，他小幅度摇头：“我没有不开心，工作上确实有些麻烦，但很快的，我会处理好的。”

陈樾将闻宿揽进怀里，鼻尖擦上对方衣领，他嗅了嗅，隐约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在哪里上班？不喜欢就换个地方。”陈樾拉着尾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