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着唐星野如此冷静地处理，风轻云淡面对那些变态, 是以前经历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甚至比现在更过分。

他想唐星野并不需要一个保护他的救世主。

“好了，晚上睡觉别压着。”季沉收回手。

唐星野微微颔首：“谢谢。”

路至看着这一幕觉得真刺眼, 仿佛这两人才是小情侣, 他是棒打鸳鸯的大反派。

唐星野他知道季沉是什么样的人吗？季沉觉得有意思的人, 下场都是在医院躺着。

虽然季沉不屑和beta动手, 但季沉不可能喜欢他的。

路至盯着季沉收回的手，指节修长, 骨节分明, 刚刚还触碰过唐星野的皮肤。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一股无名火直窜上来。

"谢他做什么？"路至冷笑一声，语气讥讽，"他帮你上药，指不定心里在想什么。"

季沉闻言, 淡淡瞥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塞在嘴里："你想多了。"

唐星野懒得理他们，拢了拢浴巾准备起身，却被路至一把按住肩膀。

"你干什么？"唐星野皱眉。

路至盯着他，眼神幽深："你就这么放心他？"

唐星野面无表情："至少他没像你一样发疯。"

浅色的眼眸透着淡漠，倒影出路至现在发疯的模样。

态度疏离，神色没有一丝波澜，这让路至更加愤怒，“唐星野，你什么意思？”

唐星野掰开路至的手，“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路至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他以为唐星野给他一巴掌，是对他还有愤怒，还在乎他的信号。

“一开始咬你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能原谅我？”

唐星野:“我想要什么，你想不到吗？”

路至低笑起来，“你要是讨厌周凛，我可以帮你对付他。”

唐星野：“你们不是好兄弟吗？”

路至理所当然：“好兄弟不就是拿来卖的吗？”

周凛推开门，视线在路至扣住唐星野手腕的那只手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宿舍还挺热闹的。”他慢条斯理地走进来，顺手带上门，目光在三人之间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唐星野身上。

唐星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手指微微收紧，显然对周凛的出现并不欢迎。

路至的指节绷紧，指腹在唐星野的腕骨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才缓缓松开。他侧身挡在唐星野前面，眼神阴沉地盯着周凛。

“你来干什么？”

周凛轻笑一声，目光越过路至，直直看向唐星野：“我回自己宿舍，还需要理由？”

周凛像是没察觉到他的敌意，反而走近几步，被beta避开也不恼。

“伤还没好？”他语气温和，却带着某种微妙的亲昵，“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路至的瞳孔骤然收缩，信息素猛然爆发，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到极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周凛。”他声音低哑，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找打？”

周凛依旧笑着，“路至，你以什么立场说这话，“朋友？还是……被甩的网恋对象？”

路至冷笑：“你以为你就不一样吗？”

季沉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又看了看唐星野。

风暴中心的主角此刻黑发湿哒哒地黏在修长的脖颈，黑白交错，被信息素呛得眼尾泛红，清冷的眼眸浮现浅浅的水雾，如同打湿的水墨画，露出引诱的意味。

季沉突然觉得唐星野确实生得美。

但那双眼神清明，像是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

没有为眼前因他而起的风暴感到害怕、紧张。

犬齿发痒，季沉来了兴致，他收敛冷倦的表情，眼睛闪动兴奋的光。

“你们这是要动手吗？”

在两人的目光中，季沉略带少年气的脸露出张扬的笑，“加我一个吧。”

然而令季沉失望的是，最后还是没打起来，因为唐星野的一句——“你们的信息素呛到我了，现在滚出去。”

宿舍又恢复了安静。

唐星野已经穿好衣服，翻动书页，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感觉到没意思的季沉又拆开草莓味的棒棒糖，忽然开口：“你没有必要过分排斥他们。”

唐星野头也不抬：“你想替他们说话？”

季沉微微摇头：“独立于世，不是意味着要拒绝所有的依靠。你可以把他们当做你前进的一个跳板。”

言下之意，唐星野完全可以利用他们。

唐星野翻动书页的手一顿，抬眸，没想到季沉会说这样的话:“你们不是朋友吗？”

季沉发现唐星野的平静的表情终于产生一点波澜，大概是一种无法理解而产生浅淡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