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音感+番外(11)
他的忍耐终于到了临界点,手里的鼓棒被他啪一声拍在了军鼓上:“我不打了。”
“什么意思???”胖贝斯一愣。
杨今予:“吉他弦不准。”
胖子乐了:“不是,刚都调过了你没看见?再说吉他准不准关你什么事,你打好你的节奏得了。”
一个补场子的临时工,又不是美女,哪来那么多臭毛病,胖子也有点不耐烦了。
台下越来越多的酒客往舞台靠拢,眼看就要到开场时间,键盘手跑过去看:“哎哎行了,用调音器再调一下吧,多大点事。”
杨今予居高临下,盯着刚喷了紫头发的主唱,大有不调弦就罢演的意思。
主唱无语地骂了一句:“事儿逼。”
他从兜里摸出调音器夹在了琴头,鼓手高出一截的地理位置,杨今予恰好能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值,确实是不准确的。
主唱杰哥的肩膀有一闪而过的僵硬,只见他阴沉着脸色扭动琴头旋钮,将四弦调回了准确数值。
然后没好气地朝音响师傅抬手打了响指,转头盯了眼杨今予。
眼神飘过杨今予的时候,杨今予看到他瞳孔冒着邪火,被驳了面子的不爽刻在里面。
灯柱骤然收拢,夜场开始了。
杨今予高举鼓棒相击了四下。
开场是一首没营养的脏朋克,伴着灯光酒水,听得就是个气氛。
杨今予不得不承认这个主唱音色还不错,演到第一段高潮结束的部分,主唱发泄的很卖力。
口水朋克的鼓点是最简单无聊的,杨今予游刃有余应付,分出神来观察台下。
他看到无知的花痴少女们挥动酒杯,与搔首弄姿的主唱激情互动,没来由的心头涌上一股......刻薄的失落。
这就是听众的欣赏水平吗?
Solo弹飞了好几个音,愣是被欢呼声忽略,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淹没在酒色里。
少女们收获了wink,主唱收获了喝彩。
其乐融融。
开场曲结束的时候,主唱朝台下飞吻,杨今予在此起彼伏的喝彩中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一千块钱也挺难赚的,要“享受”着与音乐态度不匹配的掌声,心不安理不得。
演出持续到很晚,中途休息又返场了两首,唱完后就是乐手们下场胡闹的时间了。
伴随着换DJ上台,杨今予亲眼目睹了主唱杰哥拎着酒瓶下来,跟两个异常热情的女孩左拥右抱。
......这样的态度和音乐,为什么。
杨今予变成了一台被导入程序的机器人,机械地挥舞鼓棒。
明明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鼓点,非常同质化的节奏,他却觉得很累,比打一场极难的爵士还要累。
在敲下收尾的最后一个音时,他心想:这种乐队,狗都不玩。
杨今予从后方撤下来,感觉耳膜被电音震得嗡嗡响,开始产生晕眩感。
他快步跑到卫生间,趴在洗手台掬了一捧凉水,洗了脸。
酒吧的洗手台通常有自带柔光的大镜子,从那里面看自己被打湿的五官,有些不真实。胃里隐隐的不适让他忽然想起来,从排练室出来就到了这里,似乎忘记了吃点东西。
他掏出手机给米其林回了条迟到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个大班长这么晚还会不会看到了,拖了别人这么久,多多少少有点不对。
【抱歉刚才在忙,你在哪,我去找你。】
下一秒,镜子里有人闯进画面,那些人簇拥着,酒气熏天,杨今予皱了皱鼻子。
他转身,才看清被簇拥着的是主唱杰哥。
不得不说,恰好是这样的人才容易招揽一群人前来称兄道弟,物以类聚。
杨今予并不想这些人产生交集,于是避开他们往外走。
“哎。”
杰哥凭空喊了一嗓子。
杨今予的一只手已经掀开了卫生间的挂帘。
“叫你呢耳朵聋了?”
杨今予顿住,回了一眼,杰哥也正阴恻恻盯着他:“出去聊聊?”
看来真是在喊他。
“有事?”杨今予很平静的问。
即使已经有预感,他大概是走不了了。
第5章 你好吵
后半夜的烟袋桥胡同很静谧,街坊邻居都睡得早,只剩几户零星灯光还坚持亮着,窗下一准是要临时抱佛脚补作业的熊孩子。
被殃及池鱼的闫肃每年都要遭这么一回殃——监督曹知知。
少年坐有坐相,挺直腰背,端坐在曹知知一侧,和早已累得东倒西歪的曹知知形成鲜明对比。
但曹知知发现她哥心思却没在书上。
她贼眉鼠眼瞄了闫肃几下,伸长懒腰,试图在夹缝中偷懒:“哥,要不我陪你去找杨今予吧?别让他来了,他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迷路。”
闫肃不动声色按住曹知知的脑袋,把人按掰回了作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