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意思，还真没有要更进一步的意图，是庄寒渡自己想多了。

他有点脸热，不太自在地撇开脸，“……可以去。”

车厢内重归安静，但气氛却比之前少了许多沉闷。

庄寒渡偶尔出声提示方向，大概半个小时后，车稳稳驶入小区。

时隔多年的第二次到来，已不复之前低落的心绪，危惜柳甚至还有心思调笑，“我记得那天来的时候在下雨。我当时还想，有雨也挺好的，你就看不到我哭了。”

庄寒渡沉默着看他，在危惜柳被看得有些微不自在时，他突然倾身亲了他一口，道：“其实我看得很清楚。”

危惜柳：“……”

他捂着被亲了的半边脸，反应不及。脸颊红了，眼睛仍是直勾勾看着庄寒渡，甚至多了几分晶亮的期待之意。

庄寒渡笑着轻推他一下，“下车吧。”

庄寒渡用钥匙开了门，引着久违的客人进了客厅，给他倒了一杯水。

两人先是聊了聊李浩明，又开始谈起分开的那几年。最大的秘密已然被知道，庄寒渡放下心里的重担，坦诚许多。

过了大概半小时，危惜柳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一看，面上浮现出惊讶。

庄寒渡看向他，“怎么？”

“是张言灿。”危惜柳转过手机，给他看了眼来电界面，“这么晚了……”

庄寒渡似笑非笑，“你们经常这个时间通电话？”

危惜柳有点无奈地摇头否认，“不，他是第一次在非工作时间打给我。”

庄寒渡：“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不用。”危惜柳说完，瞥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奇怪，“你在……吃醋吗？”

“当然没有。”庄寒渡语气中没有丝毫醋意，调侃居多。

危惜柳还没来得及失望，又听他道：“你爱我爱得不得了，分开六年还念念不忘，我为什么要吃醋？”

虽然是实话，但被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危惜柳仍有些害羞。他盯着庄寒渡，“你不也是？”

“我确实是。”庄寒渡非常坦荡地承认了，让危惜柳一时无言。

他有点郁闷地按下通话键，只听对面传来张言灿有些焦急的声音，“柳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怎么了？”

“是……关于庄寒渡的。”另一头，张言灿压低声音，“也是我偶然得知……庄寒渡他曾经深陷赌博旋涡，欠下巨额赌债，绝不是你认为的好人，柳哥，你……”

危惜柳微微沉下声音，“谁说的？”

“……”张言灿避而不谈，只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被他骗了。”

危惜柳瞥了庄寒渡一眼，语气不明，“你觉得他会骗我？”

“我只是猜测，毕竟人心难测嘛。”张言灿似乎意识到他的态度不太好，笑了下，劝说道，“柳哥，你想想，六年不见，他现在却仿佛毫无芥蒂，态度熟稔，这不奇怪吗？或许……他另有所图？”

危惜柳挑眉，起了点兴趣，“比如？”

“比如借钱。”张言灿笃定道，“柳哥，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些赌鬼是如何灭绝人性的，如果你妥协了一次，之后便是无底洞了！”

这说得倒也没错，危惜柳表示赞同，又道：“可庄寒渡不是你口中的赌鬼。”

“我……”

“如果你坚持，起码拿出证据。”危惜柳打断他的话，“不然，我们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我们”。

张言灿敏锐地注意到这个词汇，脑中空白一瞬，气闷涌上心头。

如果到现在他还不清楚危惜柳的态度，那他就是傻了。

虽然确实是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利用舆论将庄寒渡按死，张言灿才退而求其次，想从危惜柳这边入手的，但听到他表明了信任庄寒渡，完全不相信自己话语的态度，张言灿还是有被辜负了好意的恼怒。

他气上心头，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同危惜柳道别，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传来“嘟嘟”声，危惜柳抬头看向庄寒渡，耸了耸肩。

另一头，张言灿还未平复激动的心绪，又一通电话打进来。

他接通，另一边传来叶凝星含着焦急的质问：“我都已经把黑料发你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张言灿冷笑，“那些东西根本没法把庄寒渡压垮，办不了。”

叶凝星气急，“你当初怎么答应的？现在又要反悔吗？！”

“哼，你以为如果可行，我会放过这次机会？”张言灿冷哼一声，“危惜柳会保他，没机会的。”

说罢，他挂断通话，勉力平复火气。

现在再想对付庄寒渡已经没有意义了，张言灿想得远比叶凝星更清楚。这浑水，他没必要蹚。

……

当天晚上，危惜柳宿在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