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还是过得很快乐的。

空姐为陆子君送来生日礼物，是个黄铜飞机钥匙圈，陆子君连声致谢，一抬头，见空姐还端着杯红橙黄渐变的特调。

“子君弟弟，生日快乐。”空姐微笑祝福着。

“啊，谢谢。”

陆子君心情好，再难喝的特调都连带着变美味。

吸上一大口，香，甜。

“陆弟弟，特调是公务舱陆先生送您的。”

WHAT

陆子君瞪着眼硬咽下一大口胡萝卜汁，眼珠子秒红。

真的是陆竞珩，陆子君要一命呜呼了。

“陆先生已经为你升舱了商务座，弟弟，跟我一起换到前排吧？”

陆子君慌忙拒绝：“最后一排挺好，离卫生间近，就不挪了，麻烦和陆先生回复下。”

手机一震。

LU：过来。

陆子君双眼紧闭，没看见，问就是关机。

手机又一震。

张开眼。

LU：您有一条转账，1800.00来。

陆子君瞪圆眼，数了几次0，确定自己没看错。

给钱让自己坐过去？

啊？

陆子君不敢点。

LU：一条转账，18000.00，快点。

陆子君又开始数0。

一万八。

陆子君也是过上好日子了，被人拿人民币往脸上砸。

很感动，但不敢动。

他一抬头，空姐又微笑着往后排方向走，手里的特调这次是绿色。

有毒啊。

钱可以不收，可特调不能再喝。

陆子君硬着头皮，抱上苹果本，低着脑袋，滚到陆竞珩身边的空位。

“小陆董。”陆子君怯怯地喊了声。

啪—一个厚厚的信封甩在自己身上，定睛一看，是陆子君让酒店交给王总的信封。

又被人民币砸，这次还是实体。

“啊，这？”陆子君歪头。

陆竞珩随意地靠坐着，剪裁精良的深蓝衬衫袖口挽起，腕表的金指针飞转，下颌线条清晰冷峻，薄唇微抿，半垂着眼皮扫过来。

陆子君呼吸瞬间定格，人都快吓凉了。

“小陆董，这，这次出门，我报备过的，留言纸条塞在西装上。”陆子君声音战战兢兢地响亮起来，惊得站不远处的空姐直往这边张望。

陆子君紧闭上嘴，缝上。

陆竞珩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视线沉沉地定在陆子君脸上。

飞机开始在跑道滑行，陆竞珩的眼神一刻都没挪开过。

陆子君有点懵，皇帝是在考虑要怎么把自己弄死吗？

“小陆董。”

对方墨黑的眼珠微不可见地一动，陆子君抓住了。

“村长喊我回陆家村的，有事。”陆子君又开始搬救兵。

陆竞珩眼一眯。

嗯，可以继续，两人这段时间下来，陆子君对皇帝的眼神示意了如指掌，只要情绪不变，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是示意自己往下。

“所以，他就改签机票，让我先回晋港，”

商务舱不宽敞，两人距离拉得很近，耳边全是发动机的轰鸣。

陆子君甚至闻到陆竞珩身上的细微的香气，是厚重的沉木香，莫非是院子里那些紫檀家具熏的？酒店管家介绍过那些家具很值钱。

棕色玻璃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陆子君决定自投罗网。

他侧过身，开始等着皇帝发落。

但皇帝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嗯？干嘛？

飞机开始爬升，陆子君侧身顺着爬升的推背力靠坐回座椅。

“啪——”

陆子君一把抓住陆竞珩的手臂，脸都青了：“什么声音，上一次坐飞机没有啊？”

他紧张地看向陆竞珩，对方的眼神是少见的无奈。

“电脑。”陆竞珩低声道。

“……”

陆子君顾着保护装8500块钱的信封，忘了还有台很贵的苹果本。

“我第一次有电脑，不太适应，早知道我就不借了，苹果那么贵，不知道会不会摔坏。”

陆子君低头四处找本子。

银色的小薄本，就落在陆竞珩脚边，正顺着爬升的角度，慢慢往座椅下滑。

“小陆董，不好意思，脚动动。”陆子君俯下身。

陆竞珩不动。

皇帝不动，陆子君动，他按着陆竞的大腿，弯下腰。

“借的？”

“嗯，林涵的室友不要的，说不好用，我没电脑，期末借来应付下考试，暑假结束就还。”

“不好用。”陆竞珩说。

今天皇帝话挺多，陆子君绑着安全带俯身，捡得吃力，笔记本越滑越往里，他侧着半个人靠在陆竞珩腿上。

“我办公室。”

嗯？陆子君猛地抬眼，撞进陆竞珩垂下的视线里。

“有台空的。”

“你——”

我什么？陆子君终于在座椅下摸到电脑，捡起坐直。

他等了几秒，没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