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优第二遍问他：老公，为什么生气？

小辰默默戴上了耳机。

二少紧紧握住小优的手，一时想不出如何组织语言，他不想承认自己仍被那场漫长的缺席的阴云笼罩，怕他再一次离开，怕他好像回来了但心没有为他停留……而李存优不向他索取加深了这种不安。

假如那晚后李存优消失在他生命里，他不会为失去一个轻易破碎的玻璃罐子而长久地痛苦，失去让他冷酷，让他成长。

理应是这样的，他不该像个怨夫，被没完没了的同一场梦魇捕获，难以脱身。

可谁叫李存优回来了，李存优说爱他。

吴砚柏：说你不离开我。

小优亲亲他的脸：我不离开你啊老公。

他刚刚心跳很快，出了一后背汗，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有婚戒的痕迹，才安心下来。

吴砚柏低声说：你不管我要东西，我就总觉得你会走。

李存优说好，我以后想什么都要，老公，原谅我吧。

吴砚柏说嗯。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小辰戴着耳机睡着了，靠在小优怀里。

小优说：老公，我全天下最爱你了。

二少眼神清明一下，被刺到了似的脱口而出：我全天下最恨你。

他说了狠话，又有点后悔，他只是恨小优离开自己，恨出了一种条件反射，恨这样一个人牵动自己的喜怒，过了这么多年也无法真的放下。

不过小优把头靠在他肩上，声音软软的，有一点笑意，说：好吧，我原谅你。

车子驶过夜色，像驶进一个不知终点的未来，他们的手却始终扣在一起。

谁原谅谁啊。

然而吴砚柏无可避免地从这句话中被释放出一丝心安，觉得幸福。他仍保持怀疑，觉得幸福很锋利，握在手心会割破皮肤，正因如此，余生才要牢牢抓住，幸而他现在也拥有这种能力。

他愿意相信时，玻璃就是水晶。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与信任，希望能得到一些评论，我会非常感激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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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评论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感恩~~~

番外

第11章 后觉

李存优大概是三个月的时候反应过来自己怀孕了这件事的，他开始觉得食欲不振，总在犯困，有时候还会觉得恶心。虽然反应轻微，但因为平时自己太馋了，所以一下就发现了。

在听完吴二少讲的沉塘小故事以后，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哭，直到二少求饶了。

“别哭了……祖宗啊你，一会儿哭成人干了，哪里疼啊？”二少皱着眉把他翻来覆去，最后抱到阳台吹风，“好了，给你买块小翡翠行吗？”

李存优说：“唉……那不是很贵嘛。”

“不贵。”

二少搂着他拿手机，翻着谁的成品图册给他一件件挑，也不看价格，绿的白的一大堆。小优选了一只绿色的玉蝉，不过他其实更喜欢金子，金子实在。

二少家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努力对着网络鉴定看这个玉蝉值多少钱。很快不用算了，他得到了一个不至于震惊但是确实不低的报价，人家的需求也很简单，要他和吴砚柏分开，能狠狠伤这个艺术家的心最好，伤不了的话钱也照给。

“你平时看电视剧吗？”吴家大少问他。

李存优点头：“还可以，我喜欢看都市情感剧，玄幻仙侠也还行……”

大少打断他：“好，那你应该明白大致流程吧？你之后不准出现，也不可以说突然带个孩子出来，别想着偷偷生了，医院是有记录可以查到的。”

李存优头如捣蒜，签字按手印，发誓自己会照做。

大少说回去家法只会伺候吴老二，不会打你。吓死了，他还以为会有死亡威胁，没想到还给钱，那很不错了。

李存优对孩子没什么感觉，他只是看了不少电视剧，以及身边的同行确实有些携子上位的风流小故事，觉得眼一闭一睁一狠心生个孩子，今后就荣华富贵了。但听了一些沉塘小故事，再加上现在网络发达知道生孩子会痛，李存优就没那么想要这个孩子了。

而且他已经拿到钱了，不狠狠挥霍大手大脚，应该也算荣华小康。

吴砚柏也直说了不考虑孩子。这很正常，自从跟了二少，李存优了解了许多艺术家的生平，发现都挺糜乱的，没有哪个家庭幸福儿女健康。二少脾气差一点，但已经很不错了，卡拉瓦乔好像还杀人。

晚上他参考同行意见及一些电视剧精华，编了一个家人生病的故事讲给二少。

二少听完一直冷笑，坐在沙发上斜抬眼看他：“你不是孤儿吗？”

明明是他俯视二少，他还害怕，实在是跪习惯了，跪下来说话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