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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星星歌舞厅CP(54)

作者:姜可是 阅读记录

她站在门边,低声和齐农说:“我求你...”

陈温暖好像站在一个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岛上,她蜷缩在沙发边,抱着那堆已经几乎看不清音符的乐谱,痛苦地一直哭叫:“妈妈,妈妈...”

齐农偏过了头。

他们大概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候,把陈温暖解救出那个“小岛”。然后用半来个小时,处理陈利远的尸体。齐农重新坐上货车,把车子上的防水袋拉去城郊的时候想,他是个没什么文化,同样也没什么道德判断的人。他现在也可以把尸体拉去派出所,然后和他们说,有个智障把自己爸爸打死了。

但齐农最终也没这么做。他替喜妹瞒下了这个秘密,并参与进了于喜妹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中。

有次,他陪喜妹去应酬喝酒。喜妹在席间敬酒讲大话,很兴奋活泼。散席之后,她和齐农一人咬着一颗薄荷口哨糖靠在酒店门口等代驾司机过来。

喜妹又和齐农讲起了陈温暖。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因为只有齐农可以懂得讲到陈温暖的时候,她那种顿挫、自豪和心酸交杂的心绪,所以她会和齐农一再讲起陈温暖。

那又是个意外温暖的深秋夜晚。喜妹和齐农说:“我不是个什么好人,也不是好妈妈。我为她做那么多,就当赎罪好了。”

齐农看着她。当时喜妹的手机正好响起来,是陈温暖打电话找她。喜妹接起电话,听到陈温暖的声音的时候眉毛立刻舒展开来,还像和五六岁的小宝宝说话那样小声问:“真的啊?”

齐农很想和于喜妹说,其实你是一个好妈妈。

第32章 告别的年代(二)

陈迦行打电话给齐农,永远是忙音。后来他就不再打了。

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他到上海的第一周就开始发烧感冒。研究所的住宿是双人间。他的室友是一个非常讷言的人,比陈迦行大了近十岁,名字叫向晚。陈迦行觉得他这个人确实沉郁得像一个黄昏。

那周都是向晚照顾他,给他打饭,买药。但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体贴。陈迦行病好之后,本来想请向晚吃饭。向晚不知道钻到哪个课室去了。

裴娜打电话给陈迦行问他病怎么样的时候,陈迦行问起过齐农。裴娜嗯嗯啊啊了半天,像从挤窄的衣柜里扯一条皱巴巴的裙子,扯出了一个理由:“他手机坏了。”

齐农的手机坏了三五个月,然后是半年。

这半年时间,陈迦行跟着几个比他大得多的研究生在研究所里上课、生活起居。研究所在一个核心地段。出门陈迦行就可以仰起头,像几年前一样,看到城市雨林。

一起的学姐拉拉他,说带他去吃上海小吃。他这群同学同事在攻克项目难题的同时,也在各家社区食堂、咖啡馆、美食夜市排队等吃的。实在感到痛苦的时候,有人会去听昆曲听一下午,有人就去公园的夏季游园会缠着小朋友一起玩喷水池。这里确实是一个和省城或是河流镇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陈迦行年纪太小了。他的痛苦看起来都有点稚气。所以他伸手拿过学长递过来的烟的时候,还有些困惑自己能不能抽。但他还是抽了一口,呛得差点流眼泪。继而他就想到了齐农。齐农一开始烟瘾非常大。后来不知道谁跟他说,家里有老人小孩,不管他是躲去哪里抽烟,家人都会吸到二手烟。

齐农就开始戒烟了。复吸过很多次。香烟糖咬完,就咬陈迦行剩在茶几上的饼干棒,整个人烦躁地在客厅里打转。陈迦行要是这时候惹他一下,齐农就要咬人了。

陈迦行眼睛里噙着眼泪,又吸了口烟。不是相差十二岁,他们也不可能。这是齐农给他的回答。

-

待到三个月的时候,陈迦行回过一趟省城。他给列表特殊分类里的好友“寂寞很空白”发了条消息。丸子当天下午逃了实训课去机场接的他。丸子等在到达口,在七月初,穿着长袖长裤,蹦蹦跳跳地朝他挥手。

那会儿丸子还在省城一间职校读书,学的是幼师专业。她还是那副样子,大咧咧地叉着腿靠在快餐店里喝哈密瓜奶昔。陈迦行拿起一根薯条,丸子就凑过头咬掉了他手里的薯条。

陈迦行怒道:“有病啊。”丸子笑起来。丸子眨着眼睛问他,飞黄腾达的感觉怎么样?陈迦行无语道:“我哪里飞黄腾达了。”丸子说,她都到处跟人说,自己有个天才好友。不到十七岁就进了上海的数学研究所。

厅堂里熙来攘往的人。丸子扯了扯嘴角,靠在卡座椅背上低头说:“不像我。”

陈迦行咬着汉堡问她:“什么?”

他后来才知道,他不在的几个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丸子怀过何文雨的孩子。何文雨听说之后,吓得手脚都僵掉了,一直反问丸子,怎么办怎么办。几天后,丸子自己坐车回到河流镇,走进爷爷的面馆,和爷爷说她需要一笔钱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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