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顶流前任们包围了[娱乐圈](167)
的
两人狼狈地扒拉栏杆往下走,雨伞又变得很碍事。
岑雪的想法在“要不就这样淋雨回去算了”和“有伞不用是白痴吗”之间反复横跳。这把伞足以遮下两个人,可见伞面有多大,迎着风就变成船帆,恨不得把人吹得翻飞。
快要到平地时,傅揉云“啊”了一声。
雨伞终于脱靶,从手里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幽幽降落在门口一个人脚边。
傅揉云低声道:“……颜沛。”
颜沛竟然还没走!
刚补完七年前的课,他对此人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顽劣强迫嚣张的星二代,警戒雷达滴滴滴响,把岑雪拉到自己身后。
“哥,我掩护你——”
岑雪从傅揉云身后探出头,捏捏他的肩膀:“你先走吧,我想和他说说话。”
傅揉云回头,满脸“不是吧,又来?!”。
不久前他就是这样被支走了,结果岑雪就被气得爬到墓地顶层去,这要是再来一回,那……那他只能再给许麟打声招呼了!
傅揉云愤愤想。
岑雪道:“你回车上开下暖气等我,不然好冷,嗯?”
傅揉云盯着他。
岑雪举手:“我以许麟发誓,不超过十分钟就——”
傅揉云滑跪了,死者为大,往事皆化为云烟,连忙制止:“我听话,我等你。”
好害怕迟疑一秒,今晚睡觉大舅哥就来他的梦里审讯,问他为什么要欺负岑雪。
岑雪抱了抱傅揉云,先前的依赖还未散去,却是更加重了。
傅揉云把伞留给岑雪。
*
岑雪可能是被傅揉云的不着调传染了。
他举起伞,暂时替自己和颜沛挡雨,然而两人身上仍然不断有水流滴落,挡雨挡了个寂寞。
恐怕今天最纠结的反而是该不该打伞,岑雪想着,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不过一下短促的气音。
这小插曲被淹没在雨中,但颜沛就是这时候才抬起脸。
这个五官量感十足的男人,每一丝弧度都带着桀骜不驯的意味,拼凑出了一张嚣张至极的脸,业内流传着一个传说,哪怕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你,你也会不自觉拜倒在他的气势下,是个侵略性极强的人。
然而现在。
是因为被雨淋湿了吗,浸泡了水的躯壳变沉重了吗?岑雪想不出原因,但眼前的颜沛,看上去的确萎靡许多,连整体气焰都有向下走的趋势。
像被驯服的野兽。
岑雪轻声说:“清醒了?”
“……啊,”颜沛晃晃头,望着漆黑的伞幕,“想起来很多事,我挺混蛋的是吧。”
岑雪记起那天在严子佼家,严子佼说颜沛那段时间状态很疯,差点强制送去精神病院,好在一个疗程的药物治疗有好转,但药本身有巨大的辅助用,趁颜沛精神恍惚迟钝,他父母决定送他出国。
当时有个明显的副作用时,部分记忆模糊和丢失。
在后续岑雪死讯的冲击下,他根本回忆不起那个雨天的起承转合。
只有个“被岑雪背叛”的下意识印象。
人都是会成长会变的,显然,颜沛清醒了。
作为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还是被扔在国外、自己努力回国在娱乐圈爬摸滚打几年的人,现在的嚣张不驯都是自身赚回来的底气,和十八九岁时那股子少年气性早就不是出自同源。
回望那时候的作为,也会一阵皱眉。
颜沛清醒得头疼,这场雨把他脑子里的雾全部驱散了。
“我要是你,就头也不回走了,”他自嘲说,“怕不是恨都来不及。”
岑雪:“我没有恨你。”
他继续道:“我早就开始新生活了,如果不是陪傅揉云去选秀,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交集。”
颜沛挥挥手:“那你干脆和他走好了,还管我干什么?”
岑雪抿了抿嘴角,说:“能怎么办呢,还是放不下你。”
颜沛愣住,完全想不到岑雪会这样回答。
他一侧的脸有些红肿和划痕,都是岑雪动手的结果,其实他这边耳朵还有些耳鸣,能用力到这种程度,除了恨他,也想不出别的驱使动力。
岑雪把伞柄递给他:“举着,我手好累。”
是很累了,那扇人的力气不是盖的。
现在脚边还有一朵半朵玫瑰的残骸,已经染上灰尘泥土的肮脏。
颜沛下意识接过,他比岑雪高,这么一来些许昏暗的天光透进两人之间,透气许多。
双手抱胸,岑雪低垂眼眸。
刚才和傅揉云解释时,他自己也是久违地过了一遍当年经过。
他记起那次从颜家小洋房与严子佼逃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颜沛如何了,严子佼也从未提起。
他与颜沛之间的关系联结就这样蓦地断开,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