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拭去覃越脸上的泪，可他擦的速度比不上眼泪流出的速度。

方澄想哄他，可是喉咙里就像是堵着东西一样。

覃越声线颤抖：“你当时一定很害怕。”

方澄回想了一下，是有点害怕，面对生死，谁能不害怕呢？

火灾发生的不能乘坐电梯，只能走楼梯，方澄一边往下跑，一边在心里想，万一他很不幸运地没逃出去，覃越该怎么办，他一定会难过死的。

“我应该陪着你的。”覃越说，“我陪着你，就算真的发生了火灾，也有我陪你一起死。”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覃越不会觉得遗憾，只会庆幸自己还能陪着方澄再走一段路。

如果这不是一场乌龙，方澄真的出了意外，他会怎么样？

覃越想了想，他想他会追随方澄而去。

同生。

共死。

绝不独活。

覃越的表情很认真，方澄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他从来不屑于说假话。

方澄觉得，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的“考察”应该算是通过了吧？

这算是不算是，第一选择呢？

是的吧。

连死亡都不能分开他们。

终其一生追寻的东西，终于在这一天，落到了他的手里。

方澄呼吸微微颤抖，重重点头：“嗯，好！”

说出口的瞬间，方澄觉得身上轻松了好多。

方澄扬起笑容，这次一点勉强都没有，发自内心的灿烂，他倾身亲了一下覃越的脸。

然而他心中的喜悦就像是喷发的火山，亲一下不够，干脆捧住覃越的脸连亲好多下，亲完抱住他的脖子蹭蹭他的脸颊。

“覃越，我好喜欢你呀。”

“我也是，宝宝。好爱你，最爱你，永远爱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会爱你。”

方澄笑眯了眼。

“嗯......反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想回家来的。”

方澄有时候觉得自己要大度点，那个情况下慌不择路真的忘了也是有可能的，有时候又很怨恨方父方母，为什么记得大哥不记得他呢？但凡是两个儿子都忘记，他可能都不会这么难以接受。

“你会觉得我不善良吗？”

覃越皱眉：“怎么会？你比我善良多了，我希望我爸去死。”

方澄：“......”

好硬核的安慰。

但是这么一比，心里的愧疚确实少了很多呢！

覃越是真的觉得方澄是个善良的乖宝宝，他只是不想回家而已，甚至都没有断绝关系，也没有大吵大闹，完全就是天使啊！

反倒是方父方母，有这么个天使宝宝竟然还不知道珍惜。

山猪吃不了细糠。

真没品味。

覃越抱着方澄，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你爸妈，你大哥我也不喜欢。”

之前还遗憾方澄没有带他见家长，幸好没带，否则想起在他们面前毕恭毕敬的自己，覃越就得给自己一巴掌。

方澄手指穿进他的头发里，笑了笑说：“那正好，我也不喜欢你爸。”

覃越也跟着笑，下结论：“我俩天生一对。”

第50章 由爱故生怖

对于覃越的这个结论，方澄笑眯眯地表示赞同。

天生一对。

还真是个令人开心的词啊。

方澄笑起来太好看了，眼角嘴角都上扬，像是冬日里的太阳，暖融融的，覃越完全移不开眼睛，无意识地跟着笑，情难自禁地把方澄往怀里搂了搂，脑袋在他胸前蹭啊蹭。

方澄脑袋向后仰，哈哈笑着：“你干嘛，好痒啊哈哈哈哈，快走开啊。”

两只手却老老实实地放在腿上，一点都没有要把覃越推开的意思。

覃越蹭的更起劲了。

“救命啊，救命啊，这里有只黏人的大型犬，谁来救救我呀——”

方澄拉长了声音小声喊道。

覃越抬头看他，似乎很不满：“竟敢说我是狗，咬你！”

说完掐着方澄的下巴固定住，张嘴，狠狠嘬了一口他的脸蛋。

方澄呆愣愣地看着他。

半晌，哭笑不得：“你还真是狗啊。”

覃越还掐着他下巴的修长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右脸颊，好像在说，还敢说，那我可要把右脸也咬一口了。

方澄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连带着覃越的手指也被捂住，覃越用手指反敲他的手掌心，方澄一把握住，不许他作乱......

两人嘻嘻哈哈地闹腾了好一会儿，方澄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方母。

方澄没有再感觉压抑，他对着覃越比了个“嘘”的手势，自然地接了起来。

覃越视线落到他嘴唇，心想，他老婆嘟嘴好可爱。

他凑过去亲了一下。

方澄嗔怒地瞪他一眼，覃越笑一下，做了个让他换耳朵听的手势，方澄不知道他想干嘛，但听他的换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