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晏清微微垂眸看着明棠，另一只手，插进了口袋，松松握着。

他喉结轻滚，动了动唇。

封晏清声音太低，明棠怔然着没听清，下意识想靠近，问：“什么？”

只是，两人的距离本就已经够近，没有再靠近的余地。

封晏清说：“对不起。”

明棠眨了下眼，有懵然也有疑惑。

他觉得……刚才封晏清好像不是在说这个。

封晏清瞥了眼镜头，将他拉入更隐秘的角落。

直播间观众都傻了。

【什么意思，接下来的我们不配观看是吗，我充钱，我可以充钱！！】

【封总跟蹭蹭说对不起干什么】

【还那么温柔，我天我以为是抽巴掌，结果竟然摸头杀】

【可能蹭蹭太惨了，封晏清也感动了（）】

【不是……你们都没看到，他说‘对不起’之前说了什么吗】

【啥？没听见】

【他喊‘糖糖’……】

相比摸头发，封晏清更想抱他一下。

相比说对不起，封晏清更想说：糖糖，我在。

他看着身前的明棠，喉结轻滚。

明棠嘴比脑子快，“那你还不快上来亲亲我！”

封晏清没应声，漆黑的眸看着他。

“……”

半晌，明棠哼哼两声。

“……对不起什么……”

“以前，”封晏清口袋里的手握着，声音轻沉：“不该想给他们钱。”

第36章 他的对不起

其实那次明棠反应那么激烈，过后封晏清是想查查的。

——但是被柳璃拦下了。

柳璃说，他们只是关系不太好。

封晏清知道没来封家以前，明棠跟那些亲戚住在一起。

那么大一家，明棠只是一个小孩，关系不好也很正常。

柳璃说的那么平淡，封晏清只以为是正常的亲戚关系不和——直到这次让杨风查了才知道。

他也终于理解了，明棠之前说过的，害怕他们嫌弃他。

他怕再被送回去。

可——他们还是亲手把他送回了那个堪称地狱的‘家’。

如果能再回到过去，第一次见面时，他就会拉住小明棠的手，告诉他，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安心住下。

……

明棠愣了下，眨眨眼，反应过来。

“哦，你说那个啊。我早就忘了。”明棠说，他又突然提高声音：“之后他们没再找你，你没再给他们吧？”

“没有。”封晏清说。

明棠满意。

至于封晏清说的对不起……

其实，本来就不怪他啊……他只是因为他，才想给那些人钱。

到现在，其实明棠也不清楚，当初究竟是自尊占了上风，还是跟封晏清置气占了上风。

可不论是哪样……

明棠朝封晏清勾了下手指。

封晏清没动。

明棠抬着下颌，桃花眼轻瞥，“过来啊！”

封晏清轻轻摩挲了下手腕上的佛珠，缓缓开口：“做什么？”

明棠干脆一把将他拉过来，出乎意料的轻松。

明棠勾着他的脖子亲上去。

——道歉他是不可能道歉的。

封晏清没动，任凭明棠咬着他的唇吻的细致。

与明棠方才的矜贵和高高在上不同，他的吻很轻，温柔、缠绵，这样的吻，甚至比激烈百倍的交缠还要动人心弦。

封晏清的手紧紧握住。

明棠的喘息一声、一声，叩着封晏清的心口。

他颈侧青筋渐渐凸显，直到紧握的手抽出口袋，想把明棠推开的前一秒，明棠主动退开。

只是离开了他的唇而已。

明棠的手还勾在封晏清的脖子上，细细的呼吸急促又炙热，他贴着封晏清的胸口问：“感受到……了吗。”

“……”

封晏清喉结滚动，缓缓放低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哑意，“什么？”

“我说……我当初，该告诉你为什么。”明棠说。

“……”封晏清看着他，“不生气了吗。”

“我从来没有因为他们生你的气。”明棠说。

其实，有时候明棠真的非常遭人疼。

封晏清无数次想抱抱他。

比如现在。

手机铃声忽然打破了两人的沉静。

明棠拿出手机，抬头：“是妈妈的电话。”

他点了接通。

柳璃清冷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

“没事？”

“我没事啊，妈妈。”明棠说。

柳璃情绪很淡，好像明棠现在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她都不在乎。

“嗯，我知道了。”

两人静了下。

过了会，柳璃说：“有事情联系管家，或者杨风。”

——那为什么，不是直接跟封晏清说呢。

明明，封晏清才离他最近啊。

明棠抿了下唇，还是刚才的声调，问道：“妈妈是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