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

明棠眼里覆上一层浅浅疑惑，长睫轻眨。

过了两秒，反应过来了，他站直身体，“什么？”

封晏清重复：“我说不想要孩子。”

“……”

明棠愣愣看着他，悟了。

“你之前拒绝我，是因为不想要孩子？”明棠轻啧，勉强道：“你早说啊，我们是夫妻，孩子的事都可以商量的嘛！”

他想了想：“我们可以等你想要的时候再要。”

“没有什么时候想要，我不想要，这辈子我也不会有孩子。”

封晏清边说边靠近明棠，话音落下时，他逼近明棠身边。

明棠看他，微微拧眉时，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香水到了尾调淡的几乎闻不出来，却因为封晏清此刻的动作、眼神，存在感强到让人不能忽视。

明棠精巧的喉结微动，半晌，问他：“什么意思。”

封晏清沉的没有一丝光点的黑眸盯着他，‘糖糖’两个字在舌尖绕了几圈，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他声音微哑：“我说，就算没有孩子……”

封晏清话说了半截，剩下半截还没说出来，被酒气冲醺了的头脑倏然清醒。

他耳边，似乎又响起电话里，柳璃的最后一句话，‘我和你爸爸是离你最近的例子，还有你哥哥和嫂子……’

传言都说，封晏清心狠手辣，父亲还没下葬他就亲手把亲哥哥送进精神病院、把亲嫂子送到国外。

而真相是……

他哥哥，已经到了不得不去疗养院的地步，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勉强清醒。

至于他哥哥的妻子……重度抑郁。

严重到看到他们、待在封家，甚至想到与封家在同一个城市都会应激一般。

封晏清不得已把她送到国外，派专人看护……

“就算没有孩子什么？”

明棠见他竟然发呆似的，说了半截没声了，忍不住催促他。

“……”

封晏清喉结轻滚了下。

他伸手将领口的扣子又扣起来，垂下的手微微握着，手背上青筋鼓起。

明棠看着他随意往后退了一步，轻靠在墙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随着距离拉开，那股熟悉的淡淡香水味也消失了，明棠深深嗅了一下也只能闻到一丁点，像抓不住的雾气。

封晏清很少有这样‘疲惫’的时候。

“喝醉了？头疼？”明棠问他。

封晏清没回答他，一只手抵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垂眸道：“我是说，你在封家长大，封家的所有人都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妈也很喜欢你。”

“……不需要孩子，你跟封家……的牵扯，也是剪都剪不断的。”

“那你呢。”明棠看着他问。

跟封家的牵扯剪不断，跟你呢。

“……我也是。”封晏清说。

明棠没再说话。

半晌，封晏清抬头看他。

明棠不像生气，好像在出神。

不知道他想了什么，过了会，他细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下颌，缓缓开口。

“那以后，我们就只能戴//套了？”

封晏清：“……什么？”

明棠轻哼：“你说的，不要孩子！那不就只能戴//套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吃药？！”

封晏清：“……”

他吃什么药。

避孕药吗。

封晏清麻木的想。

明棠哼哼：“你知道的，发热期肯定百分百会怀孕的！就算是平常……不做措施也会怀……”

封晏清：“……”

他这回是真忍不住揉太阳穴了。

“你干嘛啊，不说话，”明棠咕咕哝哝：“不想要孩子就算了，连正常生理需求也不想要了？你还是不是……”

封晏清：“明棠。”

明棠：“……”

“怎么了，我说的又没有问题……”

“你没有想问我的吗。”封晏清声音沉缓道。

“……”

明棠静了下。

过了会儿，他声音缓缓，问封晏清。

“你说……妈妈也很喜欢我，是真的吗……”

第42章 他所有幻想

明棠刚来封家的那会儿小，加上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吃不好导致营养不良，按照柳璃的话说就是跟个小萝卜头似的。

虽然有佣人、厨师，柳璃也经常亲自下厨，光明正大给明棠开小灶。

明棠一点一点的，被她养的脸上有了肉，身上也不再是一根一根的骨头。

那年春天迟来，温度迟迟不上升。

明棠营养不良，身上没什么热气，在恒温的房间手脚也是冰凉的。

柳璃经常抱着他，把他揣进自己怀里，握着他的手笑着哄他：我给糖糖捂捂手好不好呀。

明棠从没见过自己妈妈，柳璃满足了他对妈妈的所有幻想。

他是真把柳璃当成自己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