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看比赛是我的错，并购案刚签完，太忙，我不是故意的。”

陆青野松开手，哼了一声，但语气软了不少：“忙忙忙，就知道忙，答应我的事转头就忘！”

江聿把睡衣从头上拉下来。

头发被弄得有些乱，几根呆毛翘着，配上他略显疲惫却认真的表情，反差强烈。

他看着陆青野：“那现在补？我让助理找比赛录像。”

“谁要跟你一起看录像！”陆青野嘴上嫌弃，却也没拒绝。

瞥见江聿眼下的青黑，心里的火气彻底熄了，只剩下一丝无奈和心疼。

“吃饭没？”

江聿摇头：“还没。”

陆青野站起身往厨房走。

江聿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翻找凉的菜，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他靠在厨房门框上，忽然开口：“下周的比赛，我订了前排票，陪你去看现场。”

陆青野动作一顿：“……再说吧，看你表现。”

微波炉叮的一声，食物的香气飘了出来。

陆青野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吃吧，废寝忘食的江总。”

江聿拿起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

陆青野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吃，偶尔嫌弃一句“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空气里，那缕熟悉的青柠味不知何时又悄悄弥漫开来，柔和地缠绕上冷杉的气息。

睡前，陆青野霸占了大部分被子。

江聿没再去拿新的，只是伸手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捞进怀里。

陆青野挣扎两下，没挣脱，也就由他去了。

“下次再忘，”他在黑暗中闷声说，“我就真生气了。”

“嗯。”江聿收紧手臂，下巴蹭了蹭他发顶，“不会了。”

夜色渐深，呼吸交缠。

江聿闻到了陆青野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面色一变，冷声道：“你今天又上台打拳赛了？”

陆青野坐直身体，将枕头砸在他身上：“不要你管我，反正你眼里只有破公司！”

枕头软绵绵的，毫无威胁。

江聿接住枕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陆青野，你答应过我不再打地下拳赛，那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危险？”陆青野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

“比得上江总日理万机累到胃出血危险？我打拳至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呢？你连答应我的事都能忘得一干二净，你就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不爱我了！”

“怎么什么都能胡说八道，这是两回事。”江聿抓住他手腕，力道有些重，“工作是工作，那是玩命。”

“我的事不用你管，”陆青野甩开他，眼眶有点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你继续忙你的伟大事业去！”

他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冲出卧室，砰地一声摔上了客房的门。

接下来的五天。

两人默契地开启了分居模式。

陆青野睡主卧，江聿睡客房，交流全靠便条和文字消息。

陆青野：手滑。（拍了一张蛋糕被挖掉一大勺的照片）

江聿：哦，我手也滑了。（回复一张空蛋糕盒的照片）

江聿：电视遥控器电池没了。

陆青野：（回复一张遥控器被拆开，电池反着装回去的照片）

过了半小时。

陆青野：江总，你的东西掉地上了，记得清扫。（拍了一张地上几根头发丝的照片，用红圈标出）

江聿：已归档。（回复一张吸尘器把头发丝吸走的动图）

陆青野：网速好慢。某些人是不是在偷偷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聿秒回：只是在屏蔽某些幼稚鬼的游戏端口而已。:)

陆青野：呵，已切换手机热点，您继续。

江聿：苦。（拍了一杯黑咖啡）

陆青野：甜死你。（回复一杯加了过量牛奶和糖、颜色诡异的咖啡照片）

江聿：……

五分钟后，江聿的咖啡杯旁多了一小罐牛奶和方糖盒。

江聿追着某人气呼呼的背影，好笑又头疼：“阿野……”

陆青野重重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生气，少说话。

他坚持冷战，要给江聿一个“教训”。

不说话就算了，吃饭也错开时间。

一个在餐厅，一个就端去书房。

偶尔在走廊遇见，各自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公司里。

两位大老板各自冷着脸，开会时意见相左毫不退让，吓得高管们噤若寒蝉，汇报工作都提着十二万分小心。

汪喻第五天被陆青野的低气压和胃病复发折磨得受不了，偷偷给江聿发消息：大少爷，吵归吵，能不能先管管你家的胃？再作下去真要进医院了。

晚上，陆青野揉着发痛的胃部从书房出来，发现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旁边摆着一板胃药，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