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有病，我去看病了

“不是！”

江聿快速否认，手不小心狠压方向盘，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差点撞在旁边的栅栏上。

“唉哟。”陆青野额头第二次撞在车椅后背上，眼冒金星，不由小声抱怨，“江聿，你现在车技真的不太好，要不你抽个时间练一练吧？你再这样我都不敢坐你的车了！”

“抱歉。”听出少年语气里的不在意，江聿绷着的肌肉缓缓松下来。

他调转方向盘，从栅栏边上堪堪擦过去，快速将车转入正道。

“你每次都只会说抱歉吗！”陆青野侧眼细细看他神色，“你是不是心虚了，背着我做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

沉默半晌。

江聿涩然开口：“对，是我的问题，我有病，我去看病了。”

陆青野愣住，脑子像被糊了一层泥巴，干巴巴道：“啊？我，我开玩笑的。”

江聿将车停在树荫下，回望他。

“我没开玩笑，阿野，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所以，你很早就生病了？”陆青野问。

“嗯。”江聿半垂着眸子，无神地看着窗外，“我不想伤害你。”

自责，茫然，无措……一时间什么情绪都往陆青野脑子里钻。

江聿……从来身体健康的人，怎么会生病？

当初，他竟然一丝也未曾察觉！

他死死盯着江聿清淡的眼，语气毫不掩饰的激动。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任由我误会你？挤兑你？”

“你该告诉我的，我可以陪你一起看病！”

“那你现在病好了吗？”

“江聿，你不说，我……我……我不知道啊。”

江聿压住他颤抖的手，若无其事笑道：“没事，我没事，现在病……好了。”

他发现自己龌龊阴暗心思那年，也不过刚成年没多久，很恐慌，甚至很抗拒。

不敢看，不敢碰，不敢接近……

自己一个人偷偷在网上求助，看了网上很多谴责的文章，甚至连心理医学专家都说，这是一种病态心理，需要矫正。

他那时坚定认为，是自己病了，只要病好，心思就消了。

于是吃了很多药，看了很多医生。

后来药扔了，人彻底废了，认命了。

那时候连他爸妈也在问他，问他怎么了，说他最近很怪异。

人怪异，脾气也怪异，整天阴沉沉的。

他整日将自己锁在柜子里，学照上，饭照吃，可病得越来越重，甚至陷入了自我崩溃。

崩溃到……想将接近少年的一切人或事都狠狠毁掉，想将少年锁在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无数阴暗念头接踵而至。

直到三年前彻底爆发，他差点毁掉了他的小朋友啊。

哪有什么易感期发疯的Alpha，分明……

……

那些痛苦的记忆压得江聿几乎喘不过气，最终守护少年的心战胜了一切。

他要……他的小朋友，永永远远耀眼明亮，而不是被他拖入地狱。

“江聿……我……什么都不知道。”

少年愧疚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江聿睫毛颤了一下，轻笑。

“是我的错，是我故意迁怒你，疏远你，不理你……甚至……”

陆青野不想听，不能释怀：“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生病的痛苦，陆青野可太能感同身受了！

这一刻，莫名的心软压倒了对江聿所有的怨。

可要说真的不怪江聿，他说不出口。

江聿对少年的心思了如指掌，眼睛直视前方，声音温柔：“阿野，可不可以……慢慢原谅哥哥？给哥哥一次赎罪的机会？”

“我……我考虑考虑。”

陆青野别扭地应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汽车，心里那股怨气悄然消散了几分。

收藏室的人偶，好像不是那么难接受，谁没点特殊爱好不是？

就是……灵魂别再附身人偶就更好了。

陆青野抗拒，或者说惶恐，茫然于那些宛若恋人的亲密。

似乎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这天之后，两人关系缓和。

心里芥蒂依旧存在，封闭的心口却渗出一丝微光。

周末。

江聿闷在沙发上看专业书籍。

陆青野嘴里淡的难受，将他手里的书抽走，瓮声瓮气：“江聿，想吃辣子鸡，就吃一次，一次好不好？”

没办法，江聿盯得太严了，每次买回来的小零食还没吃两口就被发现。

他也不是非要听江聿的话，就是怕江聿告状。

他妈情绪不能太激动。

江聿这个骗子，说好的赎罪，还是和之前一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不过……这才是江聿啊。

江聿也没生气，无奈：“忘了？前天你才闹胃疼，那天不是保证过，一定会乖乖养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