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CP+番外(75)
我摒弃爱情应有的责任、不再要求对等、变成了被欲望支配的畜生。
人生苦短,享受当下,你情我愿,放纵下怎么了,做/爱犯法吗?
从拒绝钱色交易,到怦然心动,到沉溺欲望……屠龙者终成恶龙。
周日,沈月生忍不住,在美团订了润滑。
预计1小时后送达,还剩半小时,就给骑手打电话催。
有了作案工具,我将他灌得很满。
事后,他心情好了些,坦诚道:“之前与顾铮见面,是想让他帮忙找证据。”
我识趣道:“主人不用解释这么多,我不在意。”
沈月生神色稍滞,周围气温骤降,好不容易积累来的温存霎时烟消云散。
“要什么我没给你?你有什么可不满的?”
“我没有不满。”
沈月生拍拍我的脸,说:“那你摆出这副表情给谁看?”
他的脾气反复无常,现在这样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扇我。
我换了副表情,努力不让他看出难过。
他摸摸我的头,我抱住他,像以前一样蹭了蹭。
“开心些。”他说。
开心?
变成这样,要如何开心?
我知道金主哄我,我就不该任性,可我控制不住。
他哄我,我不会开心;手掌触碰我的脸颊,我就下意识想躲;皮鞋踩在瓷砖,我的唇角就会疼……摔碎的杯子无法粘成原样,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我的心被巴掌扇碎,又被皮鞋踩得四分五裂,我们之间的地位差异无法抹去。
其实我没必要这么窝囊,但每次想结束关系,话到嘴边都开不了口。
他这样对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就像他说的,明知道不适合,及时止损就好了。
或许,我只是在等一个说分手的契机。
脱去西装革履,没了金钱与地位的差异,坦诚相见并没有让我感受到平等,反而觉着空虚。
白花花的肉体像菜市场的猪肉,供金主挑选、宰割、索取。
厚实的窗帘掩盖肮脏的交易,清冷的月光映出纠缠的身影,是两具被欲望吞噬的空壳。
他为了解决生理需求,我为了业绩,我们各取所需,共同维持见不得光的脆弱关系。
第40章 .悬着的刀
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偶像剧,父亲问女儿:你跟他图什么?
女儿说:图他对我好。
当时觉着爱情能战胜一切,现在觉着无脑又幼稚。
这个“好”体现在哪里?给钱、给地位、给人脉?如果能给,那确实对她好;如果给不了,那就是诈骗。
我傻乎乎地揣着真心给沈月生,在他看来就是诈骗。
他给了我金钱人脉,要的是肉体。
身份地位对等,才会有相敬如宾的爱情;身份地位不等,畸形的情感不是爱情。
其实我没立场谴责沈月生,他没带我出去见人,我也没把我们的关系跟我妈说,我们之间一直存在隔阂。
我们从小矛盾到大矛盾,从满腔爱意到无尽空虚,沟通的频率越来越少,将无法说出口的话尽数宣泄到对方的身体里。
头顶像是悬着把刀,我们在刀下不分昼夜地做,缠绵至死沉浸这刻。
中场休息,沈月生靠在床头看电子书。
我说:“不用防窥屏、我会看到你的隐私。”
“我不是怕你看,而是不喜欢你干预我的私事。”沈月生说,“况且看三国志有什么好遮掩的?”
我夹过他指间的香烟,吸了口,心情好了些。他看着我,眼睛似乎在说:能耐了,还会抽烟了。
“以前不理解,抽烟费钱、易上瘾、对肺不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抽。”
“现在理解了?”
“也不理解。感觉很呛,不好抽。”我将烟还给他,“也不理解三国演义已经拍成电视剧了,为什么还要看书?”
“看电视剧费时间,并且三国演义并非史实。”
“可以看短视频啊。”
“短视频都是带有主观意愿剪辑的内容,用碎片化的阐述侵蚀整块思考的时间。”沈月生吸了口烟,“我不会让垃圾娱乐麻痹思考,不能用战术上的勤奋,来掩盖战略上的懒惰。”
战略。
品胜能在短期内迅速发展,靠得是沈月生的教改战略。
林奕然也总跟我讲完成业绩的战略,他们都讲战略。
“我脑子笨,研究不明白战略,你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说,“这一年,从你身上学到很多。”
沈月生挑眉,“跟我学了腰杆硬、不说尊称、抽烟喝酒说脏话?”
“这是次要。”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最主要的,是学会了压榨利益。”
既然他只与我谈利益,那我就把利益压榨到最大化。
沈月生那么高傲,倘若我提出终止关系,他一定会难过;我希望他厌烦我,快些给我个了结,这样他就不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