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快和他分手呀(29)
沈老爷子目光慈爱地看着他,语带担忧地问:“近日身体怎么样你母亲说你去了好几趟医院。”
先前两人带着机锋的客套话他基本没听,沈老爷子突然发问让谢知之十分隐晦而复杂地宋浣清一眼,莫名有些低落。
“今天已经好多了,沈爷爷不用担心。”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冲他招了招手:“好久没见了,过来,让爷爷看看你。”
谢知之于是乖顺地起身走近了几步,站在了沈老爷子跟前,由着自己的手被牵过去,安抚似的拍了几拍。
“都怪沈彻那小子太冲动,晚些我让他来给你赔罪,好不好”
垂眼间对上沈老爷子难掩关切的目光,谢知之心情复杂。
一个人能对外人好到什么地步?谢知之不想猜也不敢赌。
早前的记忆当然是真的,但是就像他和宋浣清说的一样,谁亲谁疏一眼分明的事情,说得再好听也只能当歌来听听,更何况时过境迁。
“……不必了沈爷爷。”谢知之闭了闭眼,言不由衷道,“我和沈彻就是闹了点儿小矛盾而已,您别担心。”
沈老爷子闻言眉心一动,像是蹙了一下,却很快地恢复了:“阿彻这几天总在后头院子待着,你要不要见见”
谢知之明白这是让他和沈彻缓和关系的意思,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跟着走上前的管家往外走去。
庭院。
长廊曲折,姿态古拙的松柏绿意不减。
管家很适时的退下了,谢知之顺着长廊走进,远远看见了廊下一颗不时攒动的金色狗头。
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蹲在廊下窸窸窣窣的,时不时还传来一两声鸟鸣。
谢知之心烦意乱地走进,刻意放重了脚步。
不算小的动静让沈彻抬起头,金色的眼瞳恹恹地扫过来,谢知之注意到他的手里抓着一只基本通体奶黄的鹦鹉,脸上很俏皮地长着两块腮红。
看见他,沈彻神色都警惕起来了,狗眼和鸟眼齐刷刷地扫过来,逼得谢知之在廊上很突兀地停了脚步。
“我操,你来做什么”沈彻语气不善。
谢知之在廊上居高临下,闻言不咸不淡地呛了回去:“你当我想来”
沈彻谨慎地问他:“你和老爷子说什么了”
“你还怕我告状?”谢知之反问他:“你是怎么和老爷子说的”
“我”沈彻摸了摸鼻子,“我说我们只是吵了个架,一时情绪激动,你甩我一巴掌跑了。”
听得谢知之冷笑一声,呵,狗嘴一张,专会挑利好的说。
“老爷子信了”
沈彻耸肩:“信了一半,毕竟我真带着巴掌见的老爷子。”
“另一半呢”
沈彻松开手,鹦鹉于是飞起来,很亲昵地落到他的肩头,脆脆地啼叫了一声。
沈彻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不得看你今天怎么编?别告诉我你今天特意上门来喝茶的,不信。”
谢知之翻了个白眼。
“你不打算和老爷子说婚约的事?”
“我说了。”
“老爷子怎么说”
“老爷子说我说的不算。”
“你说的不算?那谁说的算”
“我怎么知道?!”
沈彻长腿一跨,迈上长廊,眸光很锐利地上下扫视他:“谢知之,你给老爷子灌迷魂汤了吧,他怎么那么向着你?”
谢知之不明所以,很茫然地看他一眼,然后薄唇一张,十分难听地说:
“得了吧沈彻,还不是你没用。”
沈彻嗤笑了一声,难得没呛声的心思。
他一边逗弄着肩膀上的鹦鹉一边在大脑里下意识地回溯了一下——
昨晚书房中,他站着沈老爷子坐着,年过七十已然叱咤了大半生风云的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沉静,没什么起伏。
彼时他刚说完要退婚,沈老爷子的手心压着从德国定制的实木手杖,目光上行看着他,几乎没有考虑地就张了口:
“退婚?阿彻,你先跪下。”
完全胳膊肘往外拐的语气。
沈彻对亲爷爷此举此行完全不解,怒气冲冲地嚷嚷着:“退婚怎么了?!”
然后在沈老爷子拐杖猛地一敲地后,两腿恨恨地跪下了。
但是腿跪了不代表嘴跪了。
“我错哪儿?为什么认错!我不喜欢他!和谢家联姻到底有什么好处?!谢家都快倒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沈彻梗着脖子反问,表情极其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亲爷爷,有几秒甚至怀疑爷爷是不是遭人夺舍,而夺舍的孤魂野鬼可能刚刚好姓“谢”。
长久的沉默里,沈老爷子只是目光平静地注视他,说:“你不应该这样对知之,你告诉爷爷,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
诡异。
这世界疯了吧。
沈彻出了书房差点没忍住拿手机质问沈思铎:我们俩和沈老爷子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这里面肯定有几分问题。